但凡是稍微重一点的伤,疼痛猝然传达到大脑的那一刻,人都是懵的,在那短短的几秒人几乎不可能做任何事,因为被疼痛占据的大脑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但就像中枪后仍要瞄准敌人回击一样,唱完自己的歌、完成自己的表演似乎已经成为了阮绥音潜意识里的信念,强烈的使命感让他在那一瞬间不经大脑就做出了一系列忽略疼痛的举动。
见到傅斯舟过来,几个人很快给他让了位,傅斯舟索性直接勾着阮绥音膝弯抱起他。他轻得像一片羽毛,抱在怀里甚至没有实感,傅斯舟脑袋空了一秒,垂眼看向他。
他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只是痛得意识模糊,一出镜头外便再也压不住生理性的眼泪,全身止不住地打颤,手臂无意识挂住了傅斯舟的脖颈。
“绥音!”
傅斯舟抱着阮绥音往外走时,段奕明也赶到了后台,看到他被傅斯舟抱在怀里时,段奕明脚步顿在了原地,话也噎在了喉咙口。
傅斯舟忙于在工作人员的围观下表演身为丈夫看到妻子受伤的焦急慌乱,没与他多寒暄,陈帆也只是匆匆喊了句“段总”便跟在傅斯舟后头一起出去了。
走出会场,隔离带两旁刚刚看到直播的粉丝都肉眼可见地担心阮绥音,有的甚至急得掉了眼泪,即便看到傅斯舟抱着阮绥音出来,有些粉丝都无心嗑c,只是担忧地问他有没有事。
“大家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就送mercury去医院,大家可以关注后续的公告!”陈帆安抚着粉丝,而阮绥音努力没有把疼痛外露在脸上,不让粉丝太担心。
傅斯舟把他抱上车,坐在前排的陈帆回过头来问他:“mercury…你还好吗…?”
阮绥音脱力地靠在座位上,呼吸滞缓且粗重,没开口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傅斯舟瞥了他一眼,他抬手迅速抹掉了不停滑落的眼泪,眼里仍在不断聚起水雾。
阮绥音没回答,只是噙着眼泪转头看向他,被他那无助的目光突然对上时,傅斯舟不知怎么心被扯了一下似的,不太舒服。
明明也是很怕疼的。
“很疼么。”傅斯舟问。
傅斯舟想要问的其实是:明明就是金尊玉贵的豪门大少爷,既然这么怕疼,在自己手上割出那么深的伤口时怎么就不留情。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哽咽着说了句无厘头的话,导致傅斯舟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停顿了一下才答:“……没事的,去医院看看,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阮绥音又自说自话道:“连这样的演出我都没能完成好,他们会对我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