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绥音一时间无法呼吸,更说不出话,只能掰着他的手臂徒劳挣扎,眼睛都开始发花时,顾闻景突然被大步跨上前来的人影猛一把拽开。
阮绥音几乎要瘫软在地,却被一把紧紧箍着肩膀撑住身体,他捂住脖子,干咳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充血的眼睛费力地聚焦,看向眼前的人。
印象中的顾闻景总是很高大,他站在自己面前,不屑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甚至能越过自己头顶飘向虚空。
“他不是我弟弟。”他总是一遍遍重复这个事实,挺拔的身影像一座山压在阮绥音心头,让阮绥音喘不过气。
而如今,这样的顾闻景却被傅斯舟轻轻松松拽得踉跄几步,重重撞到墙上才勉强站稳时,阮绥音才发现顾闻景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我之前还纳闷,绥音这么随和、对所有人都礼貌亲善的人,为什么偏偏和自己的哥哥像陌生人一样。”
傅斯舟将阮绥音拉到自己身后,不冷不热地看向一手扶着墙将领带扯正的顾闻景。
“——现在看来你这种哥哥,的确是不要也罢。”
顾闻景挺直脊背,没分给傅斯舟半个眼神,微垂的眼始终淡漠疏离,明明傅斯舟与他身高持平,他却十分自然地摆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傅斯舟感到不舒服。
“我从来没承认过他是我弟弟。”顾闻景说。 闻言,阮绥音有些慌乱地瞟了傅斯舟一眼,他神色如常。
没等傅斯舟说话,顾闻景便越过他们快步离开。
“…你什么时候来的。”阮绥音捂住领口看向傅斯舟,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
“所以你们说了什么我不该听的事情么。”傅斯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手替他扣紧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勉强遮住了浮出血点的掐痕。
“谈不上不该。”阮绥音垂了眼,“只是你没必要知道。”
“我认为你的事情,不存在我没必要知道的。”傅斯舟不咸不淡道。
“那你呢,你也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不是吗。”阮绥音说,“我们就接受彼此都有一些秘密吧。”
傅斯舟沉默着与他对视,半晌,才开口:“如果我知道你的事情,就能更好地保护你,比如今晚。”
“——而你没必要知道我的事情,是因为即便你知道,也并不能为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