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章主任这会儿刚下了手术,手术服都没脱,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一见到自己老婆,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你来干什么了?丢人现眼,无理取闹!”
“你说我干什么?你整天在外面和女人鬼混,连家都不回,孩子都快不认识你了!”那女人一见他来,态度更加激动,连嚷带喊。
挥舞着手里的手机,她的眼泪哗哗的流:“要不是我姐姐那天在街上看到你们,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以为你是因为工作在忙!”
“可以给我看一下那个照片吗?”一旁的顾杳这时忽然开口。
那女人愣了一下,很疑惑她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顾杳已经走上前去,把那手机拿了过来。
把照片缩小,仔细看了看,顾杳心里就全明白了过来,这是秦晴偷衣服那天被偷拍的,和章主任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走在路上,就跟两口子似的。
她和顾杳的身材差不多,又穿了同样的衣服,所以容易认错,而且手上还拎着医院的纸袋,章主任的老婆才找了过来。
将手机还回去,顾杳转头盯了一眼章主任,那男人低下了头,并不敢看她。
他明明知道认错了人,却不敢承认。
“窈窈。”岑溪奋力的抓着那女人的胳膊,担心的看了过来,张口想要继续说什么。
“不用,我自己解决,你把这个女人抓牢就行,一会儿我让你放开你再放开。”顾杳制止了她,微微一笑说道。
岑溪点头,顿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一张脸憋的通红,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没发现人,顾杳的耐心用尽,拦住一个护士:“秦晴在哪儿?”
那护士愣了一下,抿住嘴唇不说话。
“没事的,你说吧。”顾杳看着她:“我不和别人说就是了。”
那人这才说道:“在二楼的卫生间,我刚刚看到她在那儿。”
顾杳直接下楼,进了女厕所一间一间找过去,最里头紧闭了门的那间怎么敲门都没反应,她退后几步,一脚踹了过去。
秦晴缩在墙角,表情怯懦,身子一直在抖。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是吧?”顾杳嘲讽的看了她一眼,直接伸手把人拎了出来。
那秦晴一边求饶一边拖拉着脚步不肯往前走,顾杳干脆就拽着她的头发,感觉头皮发疼,她自然就不再反抗。
一路走到事发地点,一大堆人依然在这里僵持着,看热闹的看热闹,拉人的拉人,只有那章主任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想转身跑路,却被好事儿的人拦着:“别啊,章主任,你不管你老婆了吗?”
看到顾杳拉了他的相好过来,这章主任的脸色发白,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住了,他垂着头靠在墙边。
顾杳直接把秦晴扔到章主任对面,这才对岑溪说道:“放手吧。”
懒得再管,转身径直下了楼。
身后,越来越大的嘈杂声传了过来,热闹的像是在菜市场一样。
苏彧看到顾杳短信的时候,正在会议室和高层商讨一个投资方案,秦秘书拿了手机进来,低头悄声说道:“是顾小姐的短信。”
拿过来一看,自从存了就没有再联系过的号码此时蹦出来一条信息:“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好,医院门口。”简单的回复过后,他结束了会议走出来。
开车到了明希医院的门口,花坛边上站着一个人,外套湿漉漉的沾在身上,身影越发显得纤细。
皱皱眉头,他下车大步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顾杳抬头看看他:“刚刚下雨了。”
“据我所知,今天y市以及周围都是非常晴朗的,所以你是从哪里淋的雨呢?”
“那你就当我淋了雨好了。”女人垂下头,连带着长长的睫毛都显得无精打采。
苏彧叹了口气,拉着她到了车子跟前,塞进去以后关好车门:“乖乖坐着,等我一会儿。”
冷风里站了一会儿,顾杳又有点儿晕晕沉沉的,她闭着眼睛点点头,靠在椅背上不说话。
空调被人打开了,风吹出来暖暖的。
苏彧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拎着好几个袋子,放下之后说道:“你先换,我出去回避。”
顾杳打开一看,其中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个宽大的套头卫衣,上面还挂着价签,随手把那签子扯下来,她说:“不用,你就在里面吧。”
说着将外套一脱,将卫衣套在里面的圆领t恤外头,而后胳膊伸进去扯了几下,里面的衣服就出来了。
她这几个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就完成了换衣,苏彧也就没有出去,打量她几下之后,又递上一条毛巾。
稍微擦了下头发后,顾杳这才显得不那么狼狈,稍微叹了口气,她按了下眉心,再抬头时,脸上的疲态消失不见。
转头看了一眼苏彧,她平静的说道:“咱们谈谈吧。”
“好。”
车窗的密闭性很好,外面的喧闹几乎都听不见了,顾杳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她皱皱眉头:“你之前听没听说过一个叫顾时今的钢琴天才?她少年成名,一度还登上过美国的报纸,曾经在国内名声大噪,人们都很确信的认为,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世界闻名的钢琴大师,然而在十五岁的时候,她忽然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出现了,传言说她的手指因为生病废掉了,再也无法弹钢琴。”
“我少年的时候就离家出国了,对国内的事情不怎么了解。”苏彧说道。
“嗯。”顾杳点了点头,抬手看了眼自己纤长的手指,她继续说道:“那个钢琴天才就是我,放弃钢琴的原因也不是因为生病我的手指很灵活,还能稳稳的拿着手术刀。”
苏彧的目光被她的手吸引,盯着那白皙的皮肤看了一会儿,他问:“那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想弹琴了,看到钢琴就厌恶的想吐,甚至连琴音都听不得,重度焦虑的情况下,我在一个月内瘦了二十斤,最后用自杀来逼着妈妈把我送到了小镇的亲戚家,在那里修养了一年,然后考上医学院,从此再没碰过琴键。”
她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表情很是淡定,就像在讲述一个故事,微微笑了一下,她说:“也许说这些有些偏题,但这是一个引子,可以引出我家庭的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