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耳边清楚浮现那秀丽女子的自称—梅妃江采苹。他的身子不由打了个冷颤,脑中剩下一片空白。
等恢復意识,他已经回到家中,站在那燻炉的前方,那炉在阳光照射下,看上去晶莹剔透、光亮温润,竟有几分似玉。
李曄的神情一下子就痴了,心底的恐惧消散的无影无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薰炉看呀看……看呀看。
然后,他挑出火柴一划,点亮了棋楠。
香味很快地蔓延开来,燻出一片朦胧的白,所有感官的知觉,似乎都在这因迷濛中化了开来,恍惚间,他听见了笛声幽幽传来,曲折婉转,引人神驰。乐音中,一袭素白的江采苹娉婷而来,姿态轻盈宛若凌波。
「三郎你果然回来了,」她笑语盈盈,弯起的双眉宛若新月,「我就知道,你不会捨得扔下我。」
「我……」
李曄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她伸出手指抵住了唇,「嘘,别说话,在这里就把外头那些俗事忘了,春宵苦短。」
他别过头艰难地道:「昨晚是一场意外,我已经有心爱的人。」
「无妨,我不介意,我只要你的现在。」她的身子柔若无骨,偏偏强而有力的困住了他,他拚尽力气挣脱不得,只觉惠子的面容在纠缠间一寸寸模糊了起来。
空气中霍地冒出一声轻响,李曄掛在颈上从不离身的玉珮出现了如蛛网般的裂痕。
暗处,似有双看不见的手,拖着他步步往下沉沦,如飞蛾扑火。
仅存的念头唯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