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翰还在酒劲上,大臂一挥,朝那人嚷嚷:“什么定安王,这里没有定安王,滚犊子去!”
清如定睛一看,这不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裘良吗?他亲自来宣旨,定然是重要的事。
众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裘良已至跟前,对着许父、许广翰笑道:“许家父子,骂奴婢可以,但若说定安王一个不是,圣上可是要杀头的哦!”
两人面面相觑,却见众亲友早已跪地,转头看李佑城,他也跪下来,等着宣旨。
裘良展开卷轴,宣读圣旨。
上面是按圣上的意思赐给定安王夫妇的贺礼,金银玉器、丝绸绢帛、房屋商铺……都是极贵之物,且数量颇丰,足够一辈子享用了,此外还有些珍稀贡药,是皇室允诺常年提供的,一一送上。
送贺礼的马车从许府大门口一直排到了远处的街尾,邻居们纷纷出来观摩,可谓赚足了眼球,给足了许家面子。
“定安王,接旨吧!”裘良特意看了眼跪在地上呆住的许家父子,心里爽得很。
李佑城一拜:“臣李佑城,谢陛下圣恩!”
他扶起清如,眼眶湿润,问她:“是你的主意?”
清如怕他生气,只好大言不惭:“我只是提前向……向皇后殿下讨了些药草而已,可以治你的咳疾。你也知道,我爱慕虚荣,皇室的钱不赚白不赚。”
他什么都没说,只紧紧抱住了她。
许父和许广翰扑通一下又跪下来,对着李佑城哭道:“贤婿啊……老夫,不,岳丈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快快请起!”李佑城扶起来,许父站不稳,又坐到凳子上擦着汗。
李佑城奉茶:“都是女婿不好,没有说明情况,让您忧心了。圣上虽准了我退隐,却留了定安王的封号,说这个封号吉利,也算是留个念想吧,其实……我是没有封地和资产的。”
“无妨,无妨啊,能嫁与贤婿,是小女的福分,是许家祖宗积德……贤婿,快快入席。”许父忙改口,拉着他喝酒,又命人好好打点了裘良。
许广翰彻底傻了眼,愣在原地。
倒是李佑城,礼貌地邀请:“阿兄,一起吧!我再敬阿兄一杯!”
“哎哎哎,好,好……”许广翰不忘探探底,问:“那你们婚后住……住许家还是王府?”
李佑城回:“许家人多热闹,有亲人团聚之乐,定安王府景色清幽,更是阿如的产业,两处都好,要看阿如的意思,她想住哪里,我们就住哪里。”
许广翰没说什么,只傻笑着喝了一壶酒,晕过去了。
裘良回到皇宫复命。
李淳与郭念云正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避暑。
听了消息后,皇后郭念云笑笑:“臣妾就说嘛,陛下要给就在今天给,不用偷着摸着,就是要给玉安撑撑腰,就算他与阿如不在乎这些,但不代表她家里人不在乎,如此一来,也能彰显皇家仁德和陛下的仁爱之心。”
李淳一哂,眉毛高挑:“朕怎么觉得不是玉安娶了亲,而是朕把他嫁给了许家?”
郭念云暗自翻个白眼,想说你管得也太宽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又轻声细语道:“答应每年给玉安的贡药,臣妾也都安排好了,陛下放心。”
李淳叹气,神色哀伤:“朕这可怜的弟弟,怎么落下这么个难愈之症……”
郭念云心里讥嘲,想说不都是你逼的,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只说:“陛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如今人人都圆满,是陛下洪恩浩荡。” 李淳听着这话别扭,执起她手,眼神变幻莫测:“皇后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郭念云嘿嘿笑了两声。
夜色初上,月光清亮,翰海湖里的水波随着夜风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