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冷了,谈寂心想,不要突然讲冷笑话。
他俩这无所谓的态度对祁冽的刺激更大了,一咬牙将仪器拧到了底,在过载警告的提示声中,舔着嘴角的鲜血,快步消失在了这排牢笼的尽头。
“这就走了?”谈寂有些意外。 “再不走,他就会因为撑不住反噬,而狼狈的倒在我们面前,”柯枫搂着他解释完,又问,“感觉很饿吧?”
“嗯。”
按理说不该这么饿的,明明被拉入局中之前,还被哄着吃了不少夜宵,柯枫隔着睡衣轻轻摸了摸他的肚子,薄削的腹肌下面,胃部的位置微鼓着,吃得饱饱的。
这种饥饿感,来源于规则,惩罚着那些贪婪暴食而不知克制的人。
“我能忍得住。”谈寂说。
柯枫的手又往下探了一些,低声说:“倒也不必硬忍着,人的大脑并不能过于细致的分辨出不同的快乐,想要喂饱你,还有些别的法子,只要你同意……”
“我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两枚晴蓝色的耳钉一左一右的闪了几下,又交叠到了一起。
男人炙热的呼吸覆了过来。
他也很饿。
***
这一幕的场景极大,六位弈者被两两关入牢笼之中,彻彻底底的分散了。
光线很差,空气也是潮湿的,混杂着干涸的血迹与汗液发霉的味道。
拐角处,一个特别大的笼子里,相隔极远的站着两个人。
这里比其他贴着墙整齐排列的牢笼都大,向外的两面被布挡着,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禾月站在一个水泥堆砌的食槽边,犹豫着问道:“这是你的记忆,还是……”
“白橘的。”顾流光靠着铁栏杆没有动。
他才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对方说:“当然,我做实验品那会儿,也来过,你我现在所处的,是这里的‘食堂’。”
失败者们的“食堂”,一个猪圈都不如的地方。
从满地的干涸血液和打斗痕迹来看,吃饭的方式,应该是靠抢。
“你……”
“很饿吧,”顾流光难得打断了对方,说道,“再忍一会,或者忍不住的话,咬我也行,别咬自己。”
记忆中,这里的食物向来少之又少,每到饭点,所有还能动弹的失败品们,都会涌入此处,为了一口仅能饱腹的食物,争抢推搡,不惜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