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下的动作陡然加快,白露抱紧了他的脖子承受他的撞击,清楚地感受到那根分量相当惊人的东西的形状与温度。皮肤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宋景行抚着她的背脊,一次次地深深撞入甬道深处。
“露露。”宋景行含着她的耳垂,“你湿得好厉害。”
他能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白露里面微微收缩了几下,似乎变得更加敏感了。
在床上宋景行也是那种极少说荤话的类型,此刻他也愣了一下,不由得想到:她更喜欢这样吗?
“别说......呜——”白露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
宋景行俯下身,握住她的乳房亲吻她:“好。”
*
法式咖啡厅里弥漫着浓郁的豆子香味。坐在白露面前的中年女人端起面前的杯子,闻了闻香味后,优雅地抿了一小口。
哈人。本来被叫出来就觉得一头雾水的白露见状,只感觉自己被事业有成的成熟姐姐给降维打击,在她面前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
“白老师,啊,不对,白小姐。”黎莲冲她笑了笑,“最近过得怎么样?我们家那个总是粘着你的小东西又给你添麻烦了吧。”
虽然之前有和黎莲联系过,但白露那时候完全不知道黎家那么有钱,也并没有面对面和她见过面。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知道黎莲找自己八成是为了黎朔的事情,但还是摸不准黎莲到底想说什么——难道她要甩一百万到自己脸上叫自己离开黎朔吗?可是他们又不是情侣关系。
“多谢您关心,我最近还好。”白露斟酌着回答,“黎朔在青春期,对他多点耐心也是应该的。”
“他最近一拿到保送就跑去当电竞选手了,你知道吗?”
白露汗颜:她能不知道吗,还是她和黎朔说的。
等等,黎莲不会觉得是她带坏了黎朔,所以来找她算账的吧!
还是坦白从宽吧...... “知道的。”白露承认了,“我认识那个俱乐部老板的未婚妻,就和黎朔说了他们想邀请他来当选手的事情。”
黎莲脸上笑容更深:“多谢。”
本来准备引颈受戮的白露:“啊?”
“之前他一天到晚干的那些兼职都发挥不出自己的优势,挣不到钱,除了让他的简历漂亮一点外就是白白浪费时间。”黎莲喝口咖啡,“让他在外面吃点苦头,挫挫锐气也好。吃了苦,需要帮助了,就学会向大人低头了。”
这种唯效率和结果至上的思维模式让白露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难道这是什么成功的必要条件吗......有钱人的世界好冰冷!
“其实,魏成治病的钱现在不需要黎朔再操心了。”白露看了眼黎莲的脸色,说,“以黎朔的性格,吃了苦也未必会像您想的那样服软。”
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黎朔那个倔种是撞死在南墙也不回头——白露深切地体会过这点。
“哦?魏成又有钱了?”黎莲还有些惊讶的样子,稍微思索了下,“也好......”
省得黎朔老是为了魏成忙前忙后,看着心烦。
过了一会后,黎莲开口:“白小姐怎么不喝咖啡,不喜欢吗?”
“那倒没有。”
白露连忙端起来喝了一口。
和预想里一样又苦又酸......搞得她差点没控制住表情。不过她倒是知道,和冰乐那种更大众、更日常化的咖啡不一样,有一部分人就是偏爱这种苦中带酸的咖啡,豆子的价格也很高。只不过以她的鉴赏水平,实在品不出来什么“醇厚”和“果味”。
“这次请你来这儿,确实是有件事想拜托你。”黎莲轻轻叹了口气,“黎朔这个孩子,几乎只听你的话,实在叫人没有办法。”
说着,她把一张支票夹在合同里,推给白露。
“白小姐,这五千万只是定金。你要是能说服黎朔回黎家,我可以给你母公司的股份,足够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如果你做我的侄媳妇,并且管好黎朔,让他和你认认真真跟我学怎么经营和管理黎家,那么,除了你俩必须得有一个后代以外,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过问。”
说实话......是懵的。她默默消化了几秒后才明白黎莲的意思——黎莲意识到黎朔听白露的,因此,黎家的未来明面上是交给了黎朔,但实际上是交给了白露,白露想怎么控制黎朔,她都可以不管。
只为了家族的延续?
白露想不明白,这是有皇位要继承吗......好吧,黎朔说他姑姑每天坐直升机去吃饭,可能确实有钱到超乎她想象......经营了多年、付出了几代人心血的家族企业,交给外人可能确实不甘心。
但还是很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黎家是做什么的,正如她不知道黎氏母公司股份的含金量有多少。黎莲给的足够多,但可惜的是碰上个金钱观淳朴到“有吃有喝有住就行”、没什么欲望和野心的白痴。
以前,白露说黎朔自以为是,不愿意和黎莲交流,但现在想来——自以为是的真的是黎朔吗?
她开始明白黎朔为什么不愿意回黎家了。
“不好意思,黎女士,请容许我拒绝。”白露皱着眉,把合同推回去,“首先,我觉得黎朔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左右他的人生,而且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其次,我很佩服您,您是一位成功并且果断的女性,但人的感情并不是数字一样可以随意操控和算计的东西,我觉得您这样只会把黎朔越推越远。”
和她预想中不同,黎莲倒没有生气,只是弯起嘴角看向她:“还有吗?”
有种被当作无理取闹的小朋友的感觉。
白露火上心头,但反而冷静下来了:“我承认,身份、财富、阅历,我那一样都比不上您。但是正因为我一无所有,所以我也不用被这些东西束缚住。有时候,看似是人在驱使地位和财富,但实际上仍旧是它们在驱使人,不是吗?比起有钱的黎朔,我更希望他是自由的黎朔。”
她站起身来:“我还有课,告辞了。”
转身离开时,白露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黎莲。化了点妆的中年女性剪着利落的短发,穿着灰色职业套装,手上的帝王绿镯子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令她想到那位女皇帝。她那样意气风发,白露却从她眼里感觉到一些疲惫。
“......可能是作为小辈,是我天真且逾矩了吧。”白露说,“我也希望,您是自由的。” 她移开目光,转身离开,
冷冽的寒风扑在脸上,推门而出的白露这才真的冷静了下来,后知后觉地哀嚎一声。
啊啊啊刚刚我都说了些什么!好中二病啊!
她慢慢捂住脸。
最要命的是,由于穿得太多,她起身时被桌子卡了一下,于是只能故作镇定地看向黎莲,结果脑子一热说出来一番更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她已经做好被黎莲找一车面包人拉进车里绑架然后做掉抛尸的准备了!
白露悲愤交加。管它什么寒性凉性,既然小命不保还养什么生,先喝杯加满料的超大杯奶茶再死!
*
黎莲关了录音笔,随手摆到桌上。坐在隔壁位置上的男人压低了帽檐,微微侧过头和她说话。
“怎么样?黎总,我说有点意思吧。”
黎莲挑起一边眉,但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听你描述,我还以为是位温温柔柔的贤内助。没文化的话能不能别非在说话时带上两句文言文?”
包喻“嘿嘿”笑了两声,接话:“这不是想着以您高雅的品味,我说话太俗气会叫您嫌弃嘛。”
与对“黎家”完全没有概念的白露不同,包喻清楚这两个字有多么可怕。不仅仅是因为惊人的财富,更因为这些姓黎的基因里都流着一种名叫“疯狂”的东西。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几乎家族里的每一个成员都多多少少带点疯,因此人丁越来越少——例如面前的黎莲,很少有人知道,年轻时她曾经放弃了这个姓氏和人私奔。后来,黎朔因为竞争对手的报复而被拐卖,当时作为家族接班人的黎朔父亲也陷入抑郁的疯魔,以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决绝让罪魁祸首家破人亡。那时,被爱人背叛的黎莲也失魂落魄地被黎朔父亲带回到家族,两人联手,用了数年的时间让元气大伤的黎家重拾以前的荣光。
黎朔的父亲郁郁而终后,黎莲的手段之狠反而变本加厉,即使实力相当,也没几个人敢和她对着来——家大业大的,总要瞻前顾后考虑多一些,谁敢赌上一切真陪不剩几个人的黎家梭哈?
这可是一群货真价实的疯子,你越挑战他们,他们就越来劲。
喝了一口咖啡,黎莲放下杯子,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服务生招了招手。对方立马送过来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杯子。
大半杯烈酒入喉后,黎莲的指尖点了点桌子:“你拍马屁的技术也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你真正的主子来打听消息的,坏了我的事,你丫可别想留着身上的那层皮。”
“黎总,人在江湖飘,有些事情也是没办法呀。”包喻冷汗直冒。
黎莲翘起二郎腿:“今天我心情不错,不打算和你计较。”
“因为那个小姑娘?”
“也因为小朔。”黎莲轻笑一声,“包喻,你爱打听的毛病该改改了。”
“职业习惯,黎总见谅。”包喻赔笑,“那黎总,我就先不打扰了哈。”
他离开后,黎莲酒意慢慢上涌,她出神了几秒,抬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
曾经,这里也孕育过一个孩子。
但在得知对方的背叛后,黎莲毅然决然地去做了人流,同时接受她弟弟的邀请,回到了黎家。这些年,恨、野心、对弟弟的愧疚支撑着她往上爬,将权柄死死握在手里。高处不胜寒,人人都需要提防。她有许多情人,但没有真的对谁动过心,也没有再萌生过再组建家庭和生育孩子的想法。
有时,不是不疲惫,是不能疲惫。
黎朔比她幸运,遇到了一个真心对他的人——即使那个女孩并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