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稳被陈堪一句话搞糊涂了,忍不住反驳道:“属下觉得咱们的形象很好啊,百姓们看见都怕,为什么要改?”
“你懂个屁!”
陈堪皱着眉头骂了一句,牵着马便顺着秦淮河的方向朝城南走去。
其他锦衣校尉各自散去,只有石稳紧紧的跟在陈堪身后,他脸上有些迷茫,不明白怎么这位大人上任,锦衣卫就要改变形象了。
从洪武年间到现在锦衣卫一直都是这个形象,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锦衣卫不就是要人怕的吗?
“跟着本官干嘛,不用回家陪老婆孩子吗?”
陈堪停下了脚步,眼神之中满是嫌弃。
我他妈去看宅子你一个大男人跟着算怎么回事?
“大人,属下还是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要改变形象?”
石稳一脸纠结,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便举着双手捂住脸,陈堪也没让他失望,一巴掌甩在了他的额头上!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你太愚蠢了,说了你也不懂。”
已经一个月了,陈堪着急去看看自己的豪宅装修得怎么样了,哪有功夫跟个粗糙大汉废话。
不耐烦的扔下一句话,便牵着马继续顺着秦淮河慢慢的走着。
“大人,属下不蠢。”
石稳似乎是和陈堪卯上了,说这句话时,眼里透露着坚定之色。
“呼!”
陈堪深呼吸一口气,他最恨的就是明明愚蠢还不愿意承认的人,所以他决定给这个傻大个上一课!
停住了脚步,陈堪盯着石稳的眼睛,问道:“很好奇本官为什么要改变锦衣卫在民间的形象是吗?”
“嗯!”
石稳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对于这种认死理的人,陈堪很有一种先抽他一顿的冲动。
但想想,自己是读书人,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才是自己的正确打开方式,陈堪忍住了要动手的冲动。
另外,也是时候让一些人知道自己的主张和想法了,省得将来各种麻烦事找上门。
“你知道咱们锦衣卫的权力来自于谁吗?”
陈堪一开口,石稳便毫不犹豫的应道:“自然是陛下。”
“嗯,那陛下的权力呢,又来自于谁?”
“啊~”
石稳张了张嘴,半天之后呐呐道:“陛下的权力,不是来自于上天吗?”
受命于天,很好,很朴素的想法。
陈堪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随后问道:“你读过书吗?”
“读过。”
“不,你没有读过?”
石稳有些羞怒道:“大人,属下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也是能识文断字的。”
“好,那我问你,知道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的出处吗?”
“我......”
石稳的脸胀成了猪肝色。
“看吧,我就说你没有读过。”
陈堪双手一摊,似笑非笑的看着石稳。
“出自《荀子·哀公》: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不知贫僧所言,可对?”
一颗大光头从一旁的林荫里走出,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一边走一边笑道:“陈小友何须为难一个大老粗,你既知回到锦衣卫会遭受纪纲的诘难,就该去寻求陛下的庇护,又何必用这种方法引贫僧出来相见呢?”
“谁让大师您跟小子跟了一路呢,小子也不好贸然扰了了大师的雅趣,只得出此下策。”
陈堪唱了一个肥喏,看着道衍一脸苦笑的神色,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狡黠。
刚进定淮门他便发现了隐藏在盎然绿意之中的一抹黑色僧袍,如何能不知道衍这是受了朱棣所托,来监视他来了。
说监视或许也不对,朱棣或许还存了考较的心思,想看看自己如何过得了纪纲那关。
所以陈堪才会说出那句从今往后锦衣卫的规矩该改了的废话。
由此将话题引申到朱棣身上,逼迫道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