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百姓的咒骂声,孙海不为所动。
他直视赵明:“府尊,我大明律法没有哪一条规定不能替他人伸冤的吧。”
赵明深吸一口气,强忍不耐问道:“靖海侯府有何冤屈?”
而门外的百姓听见赵明竟然真的受理了孙海的案子,全都瞪大了眼睛。
许多百姓眼中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目光,似乎很有一种立刻去敲登闻鼓的冲动。
见状,赵明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孙海呈上一份文书恭声道:“府尊大人,这是府衙发往靖海侯府的文书,上面详细记录了侯爷蒙受的冤屈,还请大人明鉴,这些流言乃是别有用心的小人捏造事实污蔑我家侯爷。”
应天府衙发出的文书又原封不动的回到赵明手上,赵明顿时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
孙海继续说道:“还请大人还侯府一个清白,严惩造谣者。”
“是不是谣言,本府自会查明,若是靖海侯当真是冤枉的,大明律法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造谣生事之人。”
赵明的话音一落,就见广平侯府与富阳侯府派出来看笑话的人脸上露出嘲弄之色。 当初靖海侯府与富阳侯府同样来了这么一遭,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两位侯爷屁事没有,反倒是掀开那些罪状的靖海侯府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官府这些话啊,也就只能糊弄一下那些没什么权势屁民。
如果他们猜得不错,接下来就是应天府衙派出衙役去查这些流言的真实情况,最后不了了之。
就在两人等着看好戏的时候,孙海忽然说道:“回大人,此事侯府已经在五城兵马司的帮助下查明了真相,造谣生事者业已落网,此刻就在明堂之外等候大人审理发落。”
“什么?”
赵明惊呼一声,两府管事也是面色大变。
“你的意思是五城兵马司已经抓到了造谣生事之人?”
赵明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直骂娘,陈堪最给他的剧本里可没有这一项,难道陈堪真要置另外两个驸马于死地?
不是说好的还侯府一个清白就算了吗?
就在此时,一个师爷模样的文士匆匆走进房屋,在赵明耳边轻声耳语道:“大人,军事学院建筑材料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二夫人娘家兄长名下的汇丰号全权提供整个学院的材料供应。”
听完师爷传回来的信息,赵明突然福至心灵,看向孙海吩咐道:“既然五城兵马司已经抓到了人,那便宣上殿来,靖海侯府这些事情究竟是谣言还是确有其事,本官也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孙海拱手道:“大人明鉴,还请大人还我侯府一个清白。”
两人谈话间,几个五城兵马司校尉也将一串脸色灰白的嫌犯带上了公堂。
“跪下!”
一个五城兵马司校尉在为首那个嫌犯的腿上踢了一脚,一串嫌犯便瞬间跪在了赵明面前。
这些嫌犯经过五城兵马司的炮制,一个个早已将祖宗十八代的名字都交代了出来,此刻一个个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似的病恹恹的。
孙海指着为首那人说道:“大人,靖海侯强抢民女的谣言便是出自此人之口,众所周知,靖海侯爷与常宁公主殿下琴瑟和鸣感情甚笃,府中连鼓舞伎女都不曾蓄养,何来强抢民女一说?”
赵明眉头微皱,看向那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靖海侯强抢民女一事可是你传出去的?”
为首那人脸色灰白,俯首道:“回大人,小人徐三,小人自知污蔑国之重臣罪孽深重,只求速死。”
此话一出,门外顿时炸开了锅。
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
“徐三,他不是富阳侯府上管事吗?”
“难道靖海侯当真是被冤枉的?”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啊,富阳侯指使人陷害靖海侯。”
“听说靖海侯昏迷的时候,富阳侯还曾指使公主殿下上门侵占靖海侯家产,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作证,我三舅家侄子的小舅子就在靖海侯府上做事......”
“这么说,靖海侯是被冤枉的?”
徐三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就跪在公堂之上一言不发,眼神之中毫无生机。
他只求速死的话绝对是发自内心,五城兵马司的折磨实在不是人能够抵御的,太可怕了。
而来看笑话的两府管事闻言,则是眼前一黑,心中瞬间生出莫大的恐惧。 怎么回事?
这些人不是早就被侯爷遣出京师去躲风头去了吗,怎么会落到五城兵马司手上?
紧接着,孙海又指向第二个人:“此人造谣靖海侯府侵占民田,为了迫使百姓以低价将手中土地卖给侯府,不惜动用侯府的权势给江宁县衙施压,致使百姓蒙冤。”
门外的百姓安静下来,心想这事总不可能是假的了吧?
但下一刻,孙海便从怀中掏出地契文书与官府开具的证明:“大人,这是姜宁县衙开具的交易文书,侯府所购之地皆合法合规,绝无强占百姓田土之嫌疑,还请大人明鉴。”
百姓们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文书上写了什么。
孙海见状,干脆直接将文书举在胸前,好让百姓们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