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皮肤上刺痛的感觉,陈堪知道,又是一年冬天要来了。
离开北京去草原之时,正是初夏,再度回到北京,却已是初冬。
回家的路程不存在什么浪费马力的说法,十天不到,陈堪和一众将士已经看见了北京城高大的城墙。
城外的护城河足有几丈深,唯一不美的便是护城河中还没有水,不过护城河里竟然用上了水泥,这个必须给好评。
回到三千营校场,留在宣府辅助守城的三千将士早就回来了,战事打不起来,他们的职责便永远是护卫京师的安全。
陈堪没心思在军中发表什么讲话,吩咐放假三天之后,便朝着侯府狂奔而去。
没法子,当了半年多和尚,马上就要见到家里的小娇妻,谁还忍得住啊。
带着一群亲卫打马走到金水河边,早就有眼尖的下人发现了陈堪的踪迹。
“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侯府下人的大喊声瞬间惊动了金水河两岸的人家,不仅是侯府的人冲了出来,就连金水河两岸这些富贵人家的家眷也出了门,准备看看这个纵横草原的侯爷长什么样子。
是的,直到现在,仍然有许多人家不知道陈堪长什么样子。 平日里大家的人情往来都是管家在做,就算有什么亲密的关系额,也都是各家女眷之间相互往来。
更不要说陈堪自从来到北京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缩在家中教导弟子,不知道陈堪的长相实属正常。
以往是以往,但现在,以陈堪在大明的名声,他们觉得他们很有必要和陈堪接触一下。
谁家侯爷会亲自带兵深入草原啊。
深入草原就算了,还顺势即将蒙古大汗掳回了大明。
这可是古之霍去病,李靖之流的名将才能做到的事情,就凭陈堪这股子不怕死的精神,便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大家都抱着这样的想法,最终造成的结果便是金水河边万人空巷,竟然比元正等会还要热闹几分。
终于,陈堪的战马从金水桥上露头了。
一身暗红色的鱼鳞甲,腰悬横刀,马鞍上两只火铳一左一右挂着,凌冽的杀伐之气仿佛让整条金水河都沸腾起来。
挤在金水河两岸的人群一时间有些看呆了,这哪里是神采飞扬的少年侯爷,这明明是贪狼星下凡化身杀神。
光是锃亮的鱼鳞甲变成了暗红色,众人便不禁怀疑起来,陈堪是不是已经将草原上的人杀干净了,否则为何会凝聚如此浓厚的煞气?
是的,众人下意识的将陈堪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当成了煞气。
要杀多少人才能将铠甲染成这样的颜色?
他们不敢去想象。
跟在陈堪身后的亲卫们,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下意识的挺直了胸膛。
此刻,他们是得胜而归的大功臣。
“大明,万胜!”
陈堪的亲卫头子李四率先举起腰刀砸了一下胸口。
旋即其他亲卫也迅速大喝:“大明。万胜!!!”
震耳欲聋的万胜之声响彻金水河畔,看得各家家眷异彩连连,尤其是躲在父兄身后的那些适婚小娘子,不由得看痴了。
“大丈夫当是如此!”
不知道哪位官员率先感慨了一句,随后便引来无数的附和之声。
在万众瞩目之中,陈堪终于走过了金水桥。
刚刚过桥,几双小手便朝着他挥舞起来:“老师,我们在这里,老师,这里!”
开口的自然是陈堪的大弟子朱瞻基,这家伙一向有社交牛逼症,除了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形象的大喊,便没有其他人了。
陈堪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知不觉,朱瞻基已经从一个小胖子抽条成了一个稚嫩的少年,花时也终于不再是一副风吹来就会倒的瘦弱模样,变化最大的是朱瞻壑,比起半年前陈堪离家之前,竟已长了一个头的高度。
就是脸上依旧是那副坚强小白花的模样,紧紧抿着唇仿佛与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但他眼中的欣喜之意出卖了他的内心。
三人身后站着的是眼睛略显红肿的常宁,她像一个老母鸡似的将三个小屁孩紧紧的护住,只是看向陈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嗔怪之意。
陈堪翻身下马,将马缰丢给迎上来的侯府下人,对着常宁迎了上去。 “我回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让美人垂泪涟。
陈堪也不管身上的味道难不难闻,也不想去管现在有那么多观众。
他只想狠狠的将常宁抱在怀里。
于是他就顺着内心的想法去干了。
至于几个小屁孩,他们要什么拥抱。
下一刻,整个金水河两岸便被一声娇羞的惊呼声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