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忽然一巴掌拍在矮几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人,沉声道:“如果本侯预料得不错的话,那阿必镇此时应该是已经沦为了孤家寡人,且很快就要成为阶下囚了。”
此言一出,两人更懵逼了。
什么玩意儿?
阿必镇不是这苏门答腊的国王吗,不是要据城而守吗?
怎么又成了孤家寡人,还马上就要成为阶下囚?
这合理吗?
陈堪大笑了一阵,却没有给两人解惑的意思,大手一挥道:“传我将令,全军开拔,今天咱们去勃林邦吃一顿热乎饭!”
两人面面相觑,满是狐疑。
陈堪却是很高兴。
阿必镇即将沦为阶下囚,这合理吗?
在窦兴和张动眼里,那肯定是不合理的,但在陈堪眼里,很合理,而且非常合理。
因为这件事情,就不能用大明的思维来思考,而是得用现代人的思维去想。
说白了,就是南洋没有什么三纲五常的存在,王的存在也不具备合法性与合理性。
在大明,大家已经习惯了帝王之威不可触怒,帝王对所有人都拥有者生杀大权,也习惯了君为臣纲。
但南洋可没有这一套说法。
南洋讲究的是丛林法则,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王。
毕竟你不能奢望一个几千人占据一座海岛就能称王建国的地方,子民对王能有多深的感情。
反正王总是换来换去的,谁来当王都无所谓。
阿必镇之前能坐稳王位,那是因为他能为苏门答腊带来利益,能够从满剌加手中抢来大部分船只的收税权。
苏门答腊的贵族们跟着他能吃到肉,当然会拥护他的统治。
但现在,因为他的贪欲,为苏门答腊带来了灭顶之灾。
尤其是满剌加国都马六甲城的惨状,更是刺激到了南洋的绝大多数人。
苏门答腊国内的贵族肯定是不希望他们好不容易在雨林之中建立起来的都城变成一片废墟的。
那么,抛弃阿必镇换来大明平息怒火的事情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对于苏门答腊绝大多数人来说,平息明人的怒火,无非就是换个人当王,再付出一点金银的而已。
金银苏门答腊不缺,反正明人一走,他们照样守着海峡收税。
只要能够保住国都,这就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苏里东东那样守卫一座卫星城的大将都叛变了,勃林邦里面有人叛变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陈堪很高兴。
这意味着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搬空一个国家百年积累的财富,还不会遇到什么像样的反抗。 能够省却那么多麻烦事,陈堪当然有理由高兴。
毕竟,大明的人命是金贵的,大明的子弹和火药制作也是需要钱的。
大军很快开拔,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时,大军已经行进了十里有余。
陈堪下令大军原地休整一炷香的时间,并着令工兵砍伐树木制作盾牌。
昨夜一夜没睡,依旧不影响陈堪今天精神抖擞。
这就是年轻力壮的好处了。
窦兴与张动疑惑了一路,趁着大军休整的间隙,两人联袂而来。
向陈堪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陈堪现在心情还不错,便用简短的语言给两人解释了一下他做出这个判断的原因。
而两人听见陈堪那些无君无父的话之后,顿时被惊得瞪大了双眼。
窦兴更是忍不住愤慨道:“不曾想南洋土人竟然未开化到如此程度,简直罪大恶极!”
替两人解了惑,留下工兵继续制作大盾,陈堪则继续带着大部队前进。
终于,正午时分,一堵高耸的城墙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窦兴用千里镜看着距离陈堪大军三里开外的那一道青石砌成的城墙,惊愕道:“我的乖乖,这城池要是放在咱们没有火药的情况下,两万人全填进去只怕也不够吧?”
陈堪忍不住咂摸了一下嘴巴。
他不得不承认,苏门答腊是有些实力的。
这座城池的城墙,光从高度和建筑规模来看,已经逼近了大明一些上了规模的州府。
且三面环山,山上还有城墙。
如果是放在冷兵器时代遇到这样的城池,麾下若是少于十万大军,陈堪一定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