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要他干嘛,他基本上没有拒绝的余地。
成为东宫的牌面,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接下来的缝缝补补,才是真正的主菜。
这就是皇权两个字的霸道性。
而张元初和张本初作为道门的二代道首和三代魁首,他们俩跟着陈堪去云南,再回京师,本就是朱棣和道门交易之中的一部分。
别看道门和佛门现在不找陈堪的麻烦,真正的压力可都在朱棣肩膀上扛着。
真当佛门和道门是软柿子,朱棣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那可能吗?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只是这些代价,能看见的人只有少数。
陈堪率先走出玉皇阁,其他人急忙跟上。
张元初咬咬牙,看看张宇初消失的地方,又看看已经走远的陈堪,忍不住跺了跺脚。
事到如今,他就算再愚钝,也知道陈堪来龙虎山是带着目的而来。
方才他和天师大真人的交谈没头没尾,但还是能听出某种交易的意思。
至于交易的是什么,恐怕也只有跟着陈堪才能搞清楚。
走出玉皇阁,云程已经领着一群下人等候在大殿门口。
见陈堪出来,云程急忙凑上前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陈堪点点头,走到一架步辇上坐下,淡淡的开口道:“下山吧!”
步辇起程,回到大上清宫门口,陈堪沉思片刻,还是打消了进去上香的想法。
他一个孤魂野鬼,还是不去这些正统神仙面前晃悠比较安全,谁敢保证大天尊不会随手把他收了?
陈堪不进去,朱瞻基和朱瞻壑也就没有进去的理由。
最后是常宁领着云娘抱着凤阳进去磕了几个头,捐了些香油钱。
很快,常宁等人出了大上清宫,步辇继续起程,迎着夕阳踏上了下山的路。
月上中天时分,一群人终于回到了信江边上的营地。
天黑了,一群人自然也不可能继续赶路。
亲卫们已经扎好了营地,这个时间点,亲卫们也不可能为了多出来的两个人再去搭一座大帐,所以今夜大张小张两个道士就只能暂时和亲卫们挤挤。
陈堪回到主帐,整个人呈大字型躺下,以双手做枕头,任由凤阳将他当成玩具,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常宁坐在一边,沉吟半晌,还是开口问道:“夫君,妾身总觉得这一路走来,您的状态怪怪的,还有小瞻基,自打今日上山以后,也变得古怪起来,父皇到底给了您什么密旨?”
听见常宁的疑问,陈堪随手将常宁拎到软垫上坐下,随即坐了起来。
沉吟片刻,陈堪忽然摇着头问道:“夫人,您觉得,大明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常宁一愣,皱眉道:“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什么军国大事,但妾身觉得,现在的大明挺好的啊,百姓们的日子富足安康,朝堂上的大臣们也都是些做实事的。” 陈堪点点头,抿了抿嘴,也没有继续开口。
大明现在的状态挺好,这恐怕是大多数人的共识,当然,李让也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哪个国家会真的没有一丁点问题,有问题,去解决就是了。
陈堪现在干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见陈堪在问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之后又陷入了沉默,常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很显然,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父皇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秘密协定。
但以往的时候,不管什么事情,陈堪都不会瞒着他。
像这样,连提都不提的情况是很罕见的。
但他终究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子,所以也不会刨根问底的追问什么。
夫妻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正准备休息,帐外忽然传来朱瞻基闷闷的声音。
“老师,睡了吗?”
听见朱瞻基的声音,常宁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诧异。
大半夜了,这个侄子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
陈堪没去管常宁的疑惑,起身便朝帐外走去。
朱瞻基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很出乎他的预料了。
来到帐外,师徒相见,相视无言。
陈堪背着手朝信江边上走去,朱瞻基急忙小跑跟上。
师徒二人借着月色走在信江边上,心思繁杂的同时,也让人察觉出些许温暖。
“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