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可怜的楚慎,怎么这么不顺呢。沈元娘深知自家爹娘是什么样的性子,要是他们铁了心想要为难楚慎,只怕楚慎往后还有得磨。沈元娘唏嘘不已,对这小哥俩感叹道:“你们姑父可真是惨。”
小哥俩听得不是很懂。
沈元娘毕竟没心没肺罢了,只愁了那么一会儿,便要开开心心的同他们一起吃起了果子。
卫国公府,楚老夫人早早地叫人在院子里候着,这一候,便是半个下午。等楚慎终于回来的时候,被遣来等他的小厮腿已经快要累断了,只是他还是拖着身子同楚慎道:“国公爷,老夫人在上房等着您呢。”
听到这话,楚慎调转脚步便去了上房。
小厮咬牙,费劲地在后头跟着。才进了上房,便看到楚老夫人垮着脸坐在上头,显然是要兴师问罪的。
还不等楚慎开口,楚老夫人便先质问道:“这又是去了长公主府了?”
楚慎微微颔首。
这模样,可把楚老夫人给气坏了,她敲着拐杖,恨不得把这个不中用的孙子好好打一顿:“人家都看不上咱们卫国公府,你偏偏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找罪受不是?”
“祖母您知道孙儿的心意。”
“我情愿自己不知道。”楚老夫人真就想不通了,京城里的闺秀这样多,怎么自家孙儿就非得要吊死在一棵树上,“那平阳县主究竟有什么好,让你这样的念念不忘?按说你跟她也没有什么交集,成婚之前更没见过她几次,怎么就情根深种了?” 要不是那平阳县主一直在床上躺到现在,楚老夫人说不定要以为他给自家孙儿使了什么妖法。
“中间有些际遇。”楚慎依旧道:“总之,孙儿只认她一个,还望祖母成全。”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一个两个的,都这样不听话,直叫楚老夫人气得肺管子疼。
楚慎见她这般,赶紧走过去,给楚老夫人递了一杯茶水。
楚老夫人会懒得理他。
楚慎也不动,就那么端着茶水。祖孙俩默默地着劲,一时间谁也不出声。
秦嬷嬷在旁边看着着急,想劝劝国公爷,可眼下这情况也轮不到她开口。秦嬷嬷也是不喜欢那平阳县主的,整个卫国公府里,最不喜欢平阳县主的便是她了。秦嬷嬷是真心替老夫人委屈的。
先前老夫人受了那么多的气,可后来知道国公爷心悦平阳县主,非她不娶,也不得不退了几步。可是如今拿平阳县主醒了过来,沈家那头反而将姿态端得那么高,浑然一副瞧不上楚家的模样,这怎么能叫老夫人不生气呢?
秦嬷嬷担心了半天,最后,仍旧是楚老夫人先服软了。
她接过出生递来的茶,无可奈何道:“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啊?”
楚慎勾了勾嘴角:“劳烦祖母怎么费心了。”
楚老夫人还能说什么呢?
如今这情况,她若是再不出手帮一帮的话,孙子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娶上媳妇。虽然心里不甘,可是楚老夫人总不能不替自家孙子着想。
罢了,罢了,先就这样吧,好歹比狗强,楚老夫人如此安慰自己。
她发现自从发现了孙子与阿元那不同寻常的关系之后,自己的要求真是一降再降了。这可真是造孽呀。
祖孙两人说开了之后,第二日便又写了拜帖去长公主府。
沈邑本以为又是楚慎,谁想一看那上面的名头,竟然是卫国公府的楚老夫人。
夫妻俩瞬间默然。
要说对上楚慎,他们还能你准备的身份为难一二,可若是对上楚老夫人,那则是完全不同了。一来,楚老夫人年纪同他们家老夫人差不了多少,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二来,他们家元娘到底对不住人家,虽说双方都有错,但元娘的错处明显更大些。
沈家夫妻俩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这些日子不让楚慎见元娘,纯粹是因为卫国公府如今的境遇不佳,生怕元娘从他们家扯上关系之后,惹了皇上不喜。可这卫国公日日都来,且每次过来都是万分诚挚,渐渐地,沈家夫妻俩也不好做得太过了。
更要紧的是,元娘对卫国公也割舍不掉。
如今楚老夫人亲自登门拜访,沈邑同长公主都有些为难。
见还是得见的,只是见了之后几个人究竟说了什么,旁边不得而知了。
沈元娘连楚老夫人来了府上的消息都不知道,不过她知道爹娘最近肯定在筹划着什么,整日里神神秘秘的,连她这儿都不常来了。
沈元娘还没能从几个丫鬟口中挖到什么,便忽然听说外祖母回京了。
那是早上回的京,晚上皇太后便派了跟前最得力的姑姑来了长公主府。
皇太后离开京城有不少年头了,最近一次回来京城,也是两年前的事了。如今太后回宫,一则是因为听说了沈元娘的事实在安心不下,二则,也是因为皇上派了好几拨人请她回去。
回来之后,皇太后便想亲自看看自家的外孙女,只是她不好出宫,便只能让身边的姑姑来看看沈元娘身子究竟怎么样了。若是不好便在将养几天,若是好了明日她便设家宴,请他们一家子进宫。
长公主看到宫中来人,并没有立马应下,反而亲自去了一趟栖霞院看看女儿的情况。 沈元娘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上母亲关切的眼神,沈元娘不得不扬起一张笑脸:“娘,您放心,我都已经想明白了。”
长公主仔细的看了她半晌,最后道:“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沈元娘吸了吸鼻子,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她是讨厌皇宫不假,厌恶当今皇上更是不假,可是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外祖母了,为了外祖母,她还是愿意先忍一忍的。
沈元娘这边一应下,长公主便立马恢复了那姑姑。
宫里的动作也快,第二日果真将家宴给办了起来。
沈元娘盛装打扮后,随着爹娘兄嫂一道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