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却没动。
他忽然说:“燕王不是良配。”
花锦都想扇他了,怎么,沈昭不是良配,你这厮就是好东西了吗?
第17章 难题
花锦简直被沈焰的厚脸皮惊到了,她不耐烦的打断沈焰的话:“殿下慎言。”
沈焰还欲拦她,花锦强忍着怒意,就在二人都要开口那一刻,沈昭的声音从偏殿响起:“窈窈?”
花锦松了口气,一把推开了沈焰,她应了一声,快步走回偏殿。
沈昭立在殿中,挑眉看了眼她身后,花锦只觉得身后的目光如芒刺背,她毫不犹豫地拽上沈昭的手腕,拉着人就想回宴席。
沈昭失笑:“回府吧。”
他如今的病情人尽皆知,先走也不会有人怪罪,二人径直上了马车。
沈昭脸上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忽然吊儿郎当的开口:“我若是沈焰,我也想不到,一个骄矜的女娘会将我含辛茹苦捉来的死囚放出京城。”
花锦正闭着眼养神,并没有因为沈昭的试探惊慌失措,她听出来了沈昭言语中的凶狠,缓缓睁开眼,笑问:“太子殿下丢了死囚?怪不得京中严查,我拜托表兄带些东西回徐州送给家中小妹,他都不愿。”
沈昭抬起眼,狭长的黑眸紧盯着她,语气松快:“是吗?”
花锦嗔怪:“表兄不应,我便只能托芙蓉阁的桃娘替我送回徐州,给人家平添麻烦。”
上元之夜,京城花灯如昼,烟花夺目,街上熙熙攘攘,岸边莲灯盏盏,芙蓉阁里的萧声悠扬,酒香飘了十里远。
花锦听到路边的喧闹声,没再理会沈昭,她掀开帘子,看向窗外,算是赏过了今年的灯,花锦合上帘子,正欲闭眼,忽然听见沈昭说:“今夜沈焰纠缠你,我赶去时看见一个人影。”
花锦垂头想了想,应该是皇后的人,但以皇后的脾性,牵扯到沈焰的时候,她从来都是只出阴招。
花锦正想皇后还有什么招数,马车已经到了燕王府,她的思路被打断,在沈昭后下了马车。
花锦正要路过,便听见沈昭说:“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不留任何余地。”
花锦顿了顿,回头看着沈昭,他目光下敛,语气轻佻的说:“若你我不是夫妻,今夜我便要与沈焰揭发你了。”
他被花锦糊弄那么多次,尽管语气恶劣,难得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花锦也学着他的语气:“若你我不是夫妻,你连发现的机会都没有。”
沈昭:“那你就是承认了?”
花锦:“妾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骄矜女娘,哪来的本事将太子殿下的死囚送出京城呢?若无夫君您的帮助,妾身也爱莫能助呀。”
花锦刻意软着声音开口,她与沈昭的距离很近,二人对视,旁人瞧着亲密无间的模样。
沈昭声音都轻了许多:“窈窈是要我背黑锅了?”
花锦讶异:“夫君快别胡说,若你我不是夫妻,今夜我便要与太子殿下揭发你了。”
沈昭:“沈焰到底怎么敢招惹你的?”
花锦勾唇,她长了一双漂亮的明眸,直勾勾瞧着人,沈昭看她一眼,移开了视线。
添云追了过来,手里拎着方才从摊贩买的糖葫芦,花锦自然地接过,问沈昭要不要吃,沈昭没看她,也没答话,径直走了。 添云叹:“娘子怎么不留殿下,上元夜,夫妻就该同房呀。”
花锦打了个寒战,她睡相实在不太好,别让沈昭来一晚,第二日就病得奄奄一息。
但沈昭这厮大概想起来了今夜与往日不同,花锦都要睡着了,他才推门进来。
花锦懒得应付他,翻身欲睡,忽然察觉身边沉了一下,细碎的动静传来,花锦迷迷糊糊问:“殿下怎么不看书?”
怪了,他不是正人君子的很,厌恶旁人触碰?怎么肯上榻了?但她困倦的很,没听清沈昭的回答,就沉沉睡去了。
花锦的梦魇轻了很多,但她还是时常惊醒,或者在梦中哭泣,今夜梦到了皇后伸手来掐她,她挣扎推搡,怎么都躲不掉,哭都哭不出来。
被她踹了两脚的沈昭无奈般的睁眼,他坐起身来,刚想将她唤醒,但花锦衣衫凌乱,领口已经被她蹭开了,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沈昭迅速移开视线,伸手去碰她的脸,花锦的呼吸太重,温热的鼻息擦在手边,沈昭诧异地低头看,只见花锦面颊泛红,眼角含泪,我见犹怜的模样,他又迅速收回了手。
沈昭转过头去,看向屏风外,喉结无声滚动:“花锦,醒醒。”
被他叫的人仿佛只差一声呼唤,霎时就睁眼坐了起来,花锦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大概是今夜被沈焰纠缠,又被皇后的人看见,她潜意识还是怕的。
花锦擦了擦额角的汗,偏头看了眼背对着她的沈昭:“多谢殿下。”
沈昭没吭声,他忽然起身,绕出了屏风外,花锦诧异问:“这么晚了,殿下去哪?”
沈昭:“......看书。”
花锦又听见沈昭起身寻找火烛的声音,隐约想起方才她问沈昭为什么不看书,沈昭说,尚在病中,撑不住。
这个人,还真是奇怪。
真这么辛勤一夜,明日要是病垮了,皇后该刁难她了。
花锦只好柔声说:“殿下歇息吧,我做了噩梦,不敢独自睡。”
沈昭那边静了许久,才缓缓走回来,他背对着她躺下,像避着什么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