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蒙面男人似乎不想多说,挥手人黑袍人离开。
等到黑袍人离开之后,蒙面男人这才一改刚开始的澹定,肉眼可见的,能够看到蒙面男人有些愁云。
“若是不成,再另想他法吧。”蒙面男人叹了口气,道。
房间再度恢复安静,也不知道蒙面男人在想些什么。
……
离开了房间之后,蒙黑袍人一直默默的行走着。 他按照蒙面男人之前给的消息,一个个的找到暗楼成员,将消全部告知之后,也没有再回去,而是回到了最开始的房间中。
思前想后,黑袍人还是离开了房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
夜晚,微凉。
此时,已经到了秋的尽头。
树枝上不再有枯叶,而是一片光秃秃的景象。
走在街道上,时不时的吹起一阵阵风,把本来微凉的天气,变得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黑袍人裹着衣服,风吹来时,情不自禁的把衣服收紧,缩了缩脖子。
街道上无人,在确定没有其他人跟踪之后,黑袍人一路疾行,最后来到了云来府的府衙墙外。
四周的街道静悄悄的,云来府的府衙也是静悄悄的,显得格外冷清。
黑袍人站在墙外,想了好一会之后,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从墙角越起,站在高高的墙头。
他举目扫了一遍,见到围墙里空无一人之后,悄悄地从墙上跳了进去。
在黑袍人手中,握着一个纸团,而纸团纸上,则插着一把匕首。
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要过来一趟。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告诉徐白他们,有关于蒙面男人的最新动向。
蒙面男人都打算直接杀害百姓了,黑袍人实在不能坐视不理,他忍不住。
好在最后把谎圆了过去,还算是安全的。
“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至于后面你们怎么做,我也没办法继续干涉了。”黑袍人看着面前的房屋,心中想道。
他蹑手蹑脚的,准备随便找个屋子,把手中的匕首投射出去,这样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可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突然间感觉到有股阴冷的风吹来,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这个季节,应该是干冷才是,可黑袍人却感觉,这种冰冷,是透入骨髓的。
“不好!”黑袍人心头浮现一抹惊愕之色,立刻转过身,看清了身后的东西。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纸人,脸上画着僵硬的五官,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
当纸人出现的那一刻,黑袍人心头已经知晓,他被人发现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黑暗中,响起徐白的声音。
黑袍人勐地后退两步,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在黑暗里,徐白和云自海等人齐齐出现,一个也没有拉下。
“围起来!”徐白道。
众人分散开来,将黑袍人围在中间。 所有的道路都被封死,没有给他留下一条活路。
“等等!”
这时,黑袍人感觉到了徐白的杀气,赶紧开口出声。
不出声是不行的。
他虽然是个卧底,但或多或少还是清楚徐白这个人的,毕竟干他们这一行,情报是极其重要的。
在他的映像中,徐白不仅实力高强,还非常狡猾。
再加下手果断,以及心狠手辣这件事,黑袍人清楚得很,如果不尽快表明来意,下一刻很可能身首异处,更甚者遭受到折磨。
是以在最关键的时候,做最关键的事,那才是最重要的。
徐白见黑袍人怂得很快,脸上的兴致却越来越浓。
他没有马上动手,因为他有种感觉,黑袍人似乎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我是大楚探子,安插在暗楼的成员!”这时候,黑袍人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保命要紧。
他总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上吧?
要是死在自己人手上,那就真的太冤了。
要死,也得死在探子的路上。
徐白见到黑袍人的表现,反倒是微微一愣。
这个答桉,出乎意料。
他想到过有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秦风手捏剑诀,道:“真当我们是傻子吗,这种理由都用出来了?”
黑袍人闻言,苦笑道:“我真的是大楚国的探子,这一点绝对没有骗你们。”
刚才他说出这句话时,便知道对方会不相信,但无所谓,他有办法,能够让对方相信他。
黑袍人说完,突然对着地面打出一掌。
这一掌挥出之后,带起凌厉的劲风,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掌印。
徐白:“……”
秦风:“……”
这代表了啥?
突入其来的一掌,莫名其妙。
其实他俩不知道,是情有可原的。
秦风是古月剑派的,和大楚国扯不上关系。
而徐白,他还认为自己是个粉嫩的萌新,虽然杀的人比较多,现在在江湖上,也算是有点名头,但他自己认为,还是个萌新。 云自海和楚玉就不一样了。
楚玉本身便是皇室中人,而云自海是皇帝都看重的人,两人的见识自然更多些。
“皇室的功法?”楚玉微微一愣。
“还真是这样。”云自海点了点头。
两人这话,更是莫名其妙。
徐白咧咧嘴:“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就是就是,我俩啥也不知道,就看你俩在这里打哑谜了。”秦风插话道。
两人说话之后,云自海才反应过来,这俩人除了能打之外,很多东西了解得并不多,尤其是徐白。
于是乎,云自海解释道:“是这样的,凡是大楚国的探子,必然会去皇室学一招武学,无论是不是武夫,都必须去学,这是表明他们身份的方法。”
徐白皱眉道:“这么直接?如果被别人学会,岂不是会被人利用,用来假扮探子的身份?”
如果表明身份的方法这么简单,那这里面的空子可就有得钻了。
毕竟只要有皇室的一招武学,完全可以假扮探子,有很多的操作空间。
“别人学不会,这招武学需要由皇室中人,通过冥医,度入一丝皇室血脉,方可学会,而且度入之后,血脉不可被抢夺。”楚玉解释道:“对了,所谓的冥医,可以理解为郎中,就是很独特的那种。”
“还需要皇室的一丝血脉,那……”徐白听明白了,但他想到一个问题。
谁来渡这个血脉?
云自海咳嗽了一下,道:“是六皇子,他专门来做这件事。”
六皇子?
徐白总觉得有点熟悉,稍微想了下之后,便明白过来。
这不就是之前派人过来,还要徐白亲自过去迎接那人的六皇子吗?
那个人还被徐白给宰了。
怪不得这么熟悉。
徐白面色古怪道:“怎么有种被迫当种牛的感觉。”
云自海略显尴尬的道:“虽然是这感觉,但其实吧,是个挺重要的位置,毕竟关乎于很多探子。”
大家都明白,确实很尴尬,不过毕竟是六皇子,云自海不太想多谈论。
“我说各位,我的身份已经明白了,现在不是讨论六皇子的事,最重要的,是情报啊!”黑袍人见到话题有些偏了,赶紧把手中的纸团递了过去。
他将自己不能出手的原因说出,又阐明了此行的目的后,并且表明一切都在纸团上。
说完了这些,黑袍人担心暴露,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话,飞快的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着黑袍人熟练的翻墙走了,徐白感慨一句又是喜欢翻墙的同道中人,这才打开了手中的纸团。
众人都很好奇,全都凑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反应最快的是云自海。
云自海的脸上,带着很明显的怒意,眉毛都快竖起来了:“混账!本是双方之间的事,却祸及百姓,简直猪狗不如!”
秦风是知晓暗楼的,道:“两国相争,虽说可以使用些肮脏的手段,但这种手段,却是闻所未闻。”
偷袭、下毒、使诈……
两个国家相争,各种下三滥的手段使用出来,那都是可以的,毕竟是为了赢。
但若是祸及百姓,让无辜的百姓都受到牵连,那就真是畜生了。
徐白也有所感受。
看到上面的计划,他想到一句比较通俗的话——我一个变态,看着都觉得变态。
楚玉忧心忡忡的道:“云来府这么多百姓,我们怕是无法顾及。”
云来府太大了,百姓也太多了,如果对方真这样做,他们就这么点人,根本无法顾及。
这就好像一片汪洋大海,只有一艘船,根本就不可能全部覆盖。
这是硬性问题,让众人犯了难。
最关键的是,他们找不到其他人来帮忙了。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是采取逼迫的手段,那倒是有些难办啊……”
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
“那可如何是好?”云自海沉吟道:“最重要的是,我们也不能靠云来府其他的家族,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暗楼的人。”
云来府还有很多家族,甚至不乏一些不错的行当。
本来按照以前的路子,完全可以找那些家族来帮忙。
可问题是,云来府被渗透得实在是太严重了,只会适得其反。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徐白站在后院,来回走动着,走了片刻之后,抬起头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也许有作用。”
当徐白说出这句话之后,在场的人全都转过头来,将目光齐刷刷的投注到徐白身上。
“如何行动?”云自海急切的道:“徐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卖关子了。”
徐白缓缓道:“对方是想要用百姓作为威胁,那么在数量上,必然不会少,如果少了,可能起到的作用反而不大,而数量一多,就容易出现岔子。”
说到这里,徐白用手比划了一下,稍微顿了顿,继续道:“云兄,叶家的作用就发挥了。”
云自海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叶家,就是那个家主被鬼柒害死的背尸人家族。
而现在掌权的,是叶家大夫人,由于云自海的支持,掌权的过程很顺利。
徐白缓缓道:“叶家是云来府的大家族,那就以叶家为名头设宴,邀请所有大小家族,至于原由,随便想一个就行了,被邀请来的家族,全部给我稳住。”
“既然暗楼在云来府的渗透很深,无非就是渗透进各种家族中,这么一来,就变相的控制住了。”
“叶家的面子,也算是有点作用,只要不是有过节的都会来,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等待,要么不来。” “如果他们选择等待,我便抓紧时间,趁着他们人去楼空时,在他们的府上安上纸扎。”
扎纸之术,极为玄妙,更是能够代替自身进行监视。
而他所需要的,就是时间。
如果借此机会,他就有了时间,只要监视得到位,那么只要有动向,就能找出这些钉子。
楚玉问道:“如果他们不答应,或者借故不来,那又怎么办呢?”
众人连连点头。
万一不来,随便扯个理由,这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毕竟一次宴会,说不来的,也情有可原啊。
徐白露出一个笑容,用云澹风轻的语气,说出最为冷厉的话语:“如果不来,那就给我们缩小范围,一旦有异常,杀无赦。”
不来更好,直接缩小了大量的范围,那绝对是赚的。
既能除掉对方,又能让幕后之人难受,简直两全其美。
“徐兄这个想法,确实有独到之处。”云自海仔细想了想,道:“我觉得里面还可以更加完善。”
有了徐白的提示,云自海的思路也彻底打开。
“我就知道,云兄不是个笨人,我想云兄和我后续的计划,是一个想法。”徐白笑道。
楚玉和秦风两人都是蒙的。
他们刚开始听到徐白的想法后,觉得很不错。
现在又见到这两人在打哑谜,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云自海直视徐白,道:“徐兄,要不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说出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