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太过巧合！
简直就是巧合到了离谱！
像这种情况，一次两次的巧合，那能够说得过去，但太多的巧合重叠过来，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说其他的，光说他来到大越国之后，碰上了影月，这之后的一连串事件，全都是巧合，最离谱的就是在那个山里。
当时他明明在挖洞，但挖着挖着，竟然挖到了影月那里，到最后还被大越国的宰相追杀，这些事情怎么也解释不清楚吧。
徐白听到穆总司说的话，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很明显了，今天这事必须得说个明白。
“咳咳。”穆总司将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咳嗽一声：“不要用这眼神看着我，怎么说我也是个长辈嘛，你真想知道，你想知道的话，你就……”
话没说完，他感觉到旁边的魏公公在盯着他，那眼神虽然没有任何波澜，但他很明白什么意思。
真是……好样的！
穆总司心头说了一句。
这小子当真是个机灵鬼，把魏公公带过来，明着就是帮场。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和魏公公动手，事实上，真的要打起来，能把他换掉。
既然不能真的动手，他又只是个气运师，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呢？
“无趣。”穆总司叹了一声：“其实从你上京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关注你了。”
“嗯？”徐白听到这句话，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被一个老谋深算的老怪物给盯上，浑身上下都被看了个明明白白。
穆总司摆了摆手：“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你应该知道，这一路上京的时候危险性，可是相当大的，但为什么却如此顺利？”
徐白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分了你一点气运。”穆总司慢条斯理的道。
徐白倒是没什么，他对这方面的东西不太了解，只是澹定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魏公公眉头却动了动，上前一步：“你刚才说分了一部分气运，你这个老家伙，可是把气运这东西看得极其宝贵，会舍得分给徐白？”
别人可能不太了解，但他们这一辈的人，魏公公对穆总司的了解程度，那是相当的深了。
气运师是以气运见高低的，而穆总司更是以大楚国的气运为根基，成为了入圣九品的存在。
当然，这些气运并不是穆总司的，但只要大楚国在，穆总司就能借助气运，保持巅峰的状态。
借气运给别人，借的也不是大楚国的，而应该是穆总司个人的。
像这种气运师的行当，个人的气运更是重要的很，如果个人的气运稍弱，便无法驾驭住大楚国的气运。
“怪不得，我说当初徐白上京的时候，你就一直呆在摘星楼，看来是担心走动的时候稳不住。”魏公公道。
穆总司点了点头，赞同了魏公公的想法：“这样一个有趣的人，我当然要保证他的安全，就像这一次，同样有我的功劳。”
“不过……也该还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穆总司挥了挥手。
也不见有什么具体的表现，徐白感觉，身体中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呼……”穆总司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走出这摘星楼了。”
“为什么？”徐白没等穆总司这口气出完，再度问了一句。
最开始那句话，问的是为什么上京的途中，虽然危险，但最后仍然成功。
而这一句为什么，则是问为什么要将气运给他。
穆总司朝着前方走了几步。
黑暗中突然扭动起来，几个监天司的高手抬着桌子板凳，放在前方，上面还有一壶清茶，两个杯子。
“边喝边聊吧。”穆总司坐到位置上，示意徐白和魏公公坐下。
徐白嘴角微微抽搐，他感觉到，穆总司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事属性。
这些真正的高手，在徐白看来，性格上面都有些问题。
“他就是这样的。”魏公公拉着徐白坐到位置上，自己则坐到另外一个位置上：“以前就干过这些不着调的事，比如说修这摘星楼。”
“当初修的时候，说要找个偏僻的地方，为了低调，可却修了这九层的楼，用他的话说，都是高手了，要讲究气质。”
“还有别看他整天在那里下棋，其实都是乱下的。”
徐白：“……”
他听到这话，还真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棋盘。
围棋这个东西，他还是懂一点的，上面乱糟糟一片，根本啥也看不明白。
悟了。
徐白悟了。
这或许就是装比的最高境界吧，即使不懂，也要装下去。
“一盏清茶，足够说完了。”穆总司毫不在意魏公公把他给点明了，倒上两杯茶，气质非常的足。
他把茶递给两人，一摊手，沉稳的道：“最好的茶，配最合适的话题。”
徐白以手抚额。
如果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或许觉得非常有格调，但在知道之后，徐白只感觉到满屏幕的尴尬。
他喝了一口，让自己镇定下来，又放下茶杯，看着穆总司，意思是自己准备好了，可以说出真相。
“从你上京之日起，我便看到了过去。”穆总司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就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徐白愣住：“看到过去？”
这句话说出来，直接给他整不会了。
穆总司喝了一口茶，有些烫嘴，急忙放下茶杯，道：“当时陛下第一次留心你的时候，就请人算过，说你是特别重要的人才，甚至关乎到大楚国的利益。”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样一个人才，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呢，于是我便用了气运师中，最神秘莫测的能力。”
“我先是看了你的过去，结果给我整吐血了，休息了将近十来天才好。”
“气运师能看过去，也能看未来，当时我就想着，看到过去就已经差点给我整没了，更何况是未来，我根本就不敢去看。”
虽然在说话的时候，穆总司的表情很澹定，但他的眼底还是有一丝心季。
这也证明当时的情况，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不仅没有看到，反而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绝不只是吐几口血而已。
“你竟然没有看到我的未来，又怎么知道那座山？”
“不对，你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气运放在那座山了。”
徐白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初，是在几十年前，穆总司就已经埋下了气运的，不可能再挪到三生山里面。
可为什么后来在三生山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徐白有关呢？
事情总得有个先后顺序，是先埋的气运，他后面才去的大越国。
并不是说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再埋下气运的。
“咳咳。”穆总司又轻轻咳嗽了一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要是说了，小友不要怪我。”
“我没法保证。”徐白很直接的道。
穆总司被噎了一下，他没想到，徐白会这样回答他。
大家都是场面人，说点场面话嘛，比方说不怪不怪，一点都不怪。
可徐白的回答太直接了，直接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也罢。”穆总司索性耍起了光棍：“反正这事你也要知道的，说不说都得说。”
“你既然拿了我的气运，便与我相关联，自然而然会被引到与我相关的地方去，这一切听起来很玄乎。”
“但我们这个行当的事情，本来就是玄乎的，你没见过气运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玄乎的东西吗？”
徐白闻言，略微沉思，他把穆总司给他说的，整理了一下，分析了其中的关联。
“也就是说，我当时因为你的气运，所以上京的路上虽然危险，但最后仍然到达了。”
“也是因为你的气运，我之后所做的事情，都或多或少会与你有关联。
“所以我才会在遗迹中碰到三生山，更会在前往大越国的时候去到三生山。”
“因为三生山有你曾经留下的气运，才导致我做了这件事。”
确实很玄乎，徐白也只能从穆总司的话中得到这些结论，至于其中的原理嘛……
不必管它。
你总不至于用前世的一些科学方法，来解释这个玄幻的世界吧，那太杠了。
得到了结果，徐白也清楚了前因后果，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够把这件事情揭过了。
“穆总司。”徐白不再喝茶，而是轻轻地旋转着茶杯，澹澹的道：“你是我的前辈，你更是这当今的九大高手之一，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伤人，但我必须得说出来。”
“身为一个前辈，这样算计后辈，对于一个高手来说，是有伤颜面的事情吧。”
“我其实一直在想，我这个人还是挺敬重你们这些前辈的，但你却做出如此伤人的事情，这件事情要是传播出去，对于您这样一位高手，可能有失颜面。”
穆总司表情僵硬，放在嘴边的茶杯，久久都没有喝下去。
旁边，魏公公冷笑道：“真是个不知羞耻的老东西，竟然算计一个小辈，你这辈子真是活在狗肚子里了，咱家都羞于你为伍。”
这事儿，确实是穆总司做得不地道。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徐白没毛病。
魏公公这个人，是极为讲规矩的，他帮理不帮亲，这事情确实这徐白占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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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我的计划中必须要有这一环啊。”穆总司叹了口气，道：“你看现在，暗楼的气运没了，大越国必须要处理他们内部的事情，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魏公公不语。
这些事情都是边关的事，他是一个京中的官员，暂时不想去管这些。
杀人，他外行。
打仗，他不行。
今天他过来，是徐白请他来的，所以还得看徐白的意思。
魏公公将目光转向徐白，开口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有咱家在这里，咱家替你做主。”
徐白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穆总司。
穆总司左右看了看，知道今天怎么着也得放点血，直言道：“说吧，只要我能拿得出来的，我不会皱眉头。”
徐白露出笑容。
最开始的时候，徐白是一脸正经的，可他穆总司答应之后，他马上就换了一副表情。
“首先，我不想再被你无缘无故注入气运。”徐白先提了一个要求。
穆总司道：“这事情你可以放心，只要是懂这个行当的人都知道，当你进入蜕凡境之后，就不可能再把气运给你。”
“嗯……”徐白点了点头：“其次，这一次对我的伤害极深，尤其是心灵上的伤害，更是深得不行，我得要点补偿。”
“我这人也不贪心，就好一口秘籍，有什么秘籍，全部拿出来吧。”
既然是补偿，那当然是狮子大开口比较好了。
“你确定？”穆总司先是犹豫了一会儿，紧接着将手放在桌面，微微握起拳头。
徐白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
“可……我这里从来都不收集什么秘籍，秘籍可都是在皇室宝库，我可没这个权利，毕竟我要是去做这事，可就是越级了。”穆总司道。
徐白如果能够做什么表情，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事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也不能因为这事去找楚皇，毕竟这事情是穆总司干的。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要吧？
没秘籍，那不就亏了？
徐白略微沉思，道：“那这样，你把气运师的秘籍给我。”
这一次，当徐白问出口之后，还没等穆总司说话，魏公公就先把他拦住了。
“不行，你不能要这个。”
徐白不解道：“为什么不能要？”
“如果我给你阴宦官这个行当的秘籍，你愿意去学吗？”魏公公反问道。
徐白略微沉思，最后摇了摇头。
这不是他故意伤魏公公的心，而是这东西真的没法学。
要学就必须得把自己割了，但这些事情，谁愿意去做？
“那是同样的道理。”魏公公道：“气运师这个行当，哪怕你是个入圣高手，如果不和相应的地方绑在一起，都不可能发挥出实力，所以这天下的气运师少之又少。”
“三大势力都已经有气运师绑定了，你能绑定谁，去绑一座城吗，还不如你现在的能力有用。”
“以我之见……”
话未说完。
“咳咳。”穆总司咳嗽一声，打断道：“魏公公，这事情不地道了啊，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交易。”
徐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