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公子,我并无恶意。只想问问王姑娘,她上次说知晓我的儿子的下落与名字,可否能现在告诉我?”
看着她憔悴的模样,王语嫣失声问道:“莫非你一直守在寺外?”
叶二娘微微一笑,虽然疲惫却充满希望:“老大那么谨慎,都有八成信了你的话,可见你的确是知道不少江湖秘辛。你只说出少林寺三个字,我却也不能不来一试。只是少林上下僧人也有无数,我又是女人不能进寺,只是盼望守在这里,便离我那苦命的孩子近一步罢了。”
王语嫣鼻子一酸,眼神里写满了同情之意。慕容复见她除疲惫之外,似乎还有伤在身,眉头一皱道:“上次是丐帮说审你抢骗婴孩一事,分明已把你带走。你可是逃出来的?”
“不错!知道了我孩子的下落,我一刻也不能多等。” 叶二娘点头,随即又向王语嫣哀求:“姑娘,你把我儿子的名字告诉我吧,我情愿做牛做马……”
“不必那么严重。你只需答应,从此后不再做抢人家孩子那等伤天害理的事便可。”王语嫣温言道。 叶二娘浑身一震,在树桠间便跪了下去:“二娘谨记,在此发誓,如若有违,教我此生再也见不到儿子。姑娘此恩,此生亦不敢忘怀!”
王语嫣便把虚竹名字说了,叶二娘大喜过望,转身间便奔去寻了。慕容复望着她原先站立之处仍在轻摇的树叶,轻叩身边的枝条,并不言语。
王语嫣见他沉思,便上前讨好地挽着他胳膊道:“表哥可是在想,为何我会知道他儿子名字?”
慕容复轻抚她头发,摇头道:“你上次说,偶遇一位世外高人,告诉了你段延庆与叶二娘等人的秘密。我虽知其中恐怕并不均属实情,但这些消息如能在危急关头救你一命,也就罢了。只是……”
“只是你也过于好心,每次都和盘托出,半点后手也不留。殊不知江湖中人均是刀光剑影中活下来的,心早已硬了。叶二娘刚才发过誓,与你又无利益干系,也就罢了。那段延庆若是回转来,要杀你灭口,你又当如何?”
这一层王语嫣却从未想过,自己知道不少书中的事情,虽然并不认为自己可以靠“先知”在江湖上掀起什么风雨,却也没想过这些无意中说出来的内情还能给她带来什么祸患。
见她突然醒觉,咬着嘴唇一脸后怕的模样,慕容复只觉得心中又爱又怜,握住她手轻声安抚:“不怕,有我在呢。”
从少林寺回来路上,王语嫣收敛了许多,认认真真思考起来。既然已经与江湖有了牵扯,那避是决计避不开的,最是简单也最是有效的办法,就是继续练好武功成为高手,哪怕只是凌波微步,逃命的时候也能快些。
想起凌波微步,她眼睛一亮,既然已经出了门,不如往西南拐一拐,去无量山下的琅指5啬帽壁ど窆t肓璨ㄎ2降拿伢拧k渌涤锌夤业南右桑媳暇够故瞧臼盗λ祷啊k蚨ㄖ饕猓祷埃醇饺莞聪蚯胺窖锉抟恢福Φ溃骸扒懊媸歉鲂懵飞弦卜a耍颐侨ツ潜哂婕腋懵蛐┯阆撼裕珊茫俊
王语嫣自幼长在水边,甚爱鱼虾,一听便喜上眉梢,便先把秘笈的事丢开了。此湖周围遍长翠竹,虽不如姑苏太湖烟波浩渺,却也颇有小家碧玉的秀气。行至湖边,见一位身着翠绿色水靠的中年美妇正于湖边垂钓,慕容复便上前施礼,向她询问。那美妇温文还礼,正欲回答,一打眼瞧见慕容复身后的王语嫣,马上换了一副神色,满脸惊疑。
王语嫣甚是奇怪,心想:我长得有如此凶神恶煞,竟把这个阿姨吓得话也说不出来?
那美妇呆了半晌,苍惶道:“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快去罢。”拂袖站起便走。慕容复也是满腹狐疑,但对方是女子,也不便纠缠,便让开了路,回身拉了王语嫣的手:“江湖人上总有些怪癖,不打紧的。咱们再问问,大不了我亲身上阵,给你捉一条鱼烤来吃。”
王语嫣微笑应了,两人沿湖而行,见竹林映秀,十分雅致,越往前行,竹子的品种越是珍奇,甚至有那四方形的翠竹,不由得啧啧称奇。见前面又有一间竹屋,慕容复道:“住在这里的人真是风雅之极,我倒不忍去拿一些鱼虾之事去打扰了。今天你还是饿着罢。”
王语嫣知他是故意逗自己,伸手要拧他,两人笑着无声拆了几招。此时听得竹丛中有一男人的声音道:“阿星,你多心了,她怎会找到此处?”一女子带着哭腔答道:“那小姑娘与她长得一模一样,还说不是?我为你送走女儿,隐居避世,你却还四处惹欠风流债。我心里的苦……”
王语嫣心下大惊,难道自己传说中的风流父亲段正淳便在此处,而这中年美妇正是阿朱与阿紫的母亲阮星竹?她脱口问出:“这里是小镜湖?”
慕容复还未回答,竹丛里那男子喝道:“外面是谁?”话音未落,那男子便护着那中年美妇步出竹丛,只见他四十多岁左右,形貌威武,装束甚是潇洒。
王语嫣避之不及,心中暗暗叫苦。慕容复上前半步,将王语嫣挡在身后,行了一礼道:“在下与表妹于湖边散步,不意打扰,望请见谅。”
那男子充耳不闻,眼睛只盯着王语嫣,喃喃道:“阿萝,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寻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