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不以为然道:“东来,你可不能钻牛角尖。就说郭大撇子这事儿,根子在哪儿?可不在李副厂长,而是他郭大撇子立身不正,半夜三更当街耍流氓!要是没有这事儿,李副厂长犯得着对他下手?”
说完,孙兰又摇了摇头:“东来,你年轻时候在部队,后来又在厂子里窝了这些年,有些事你还是太想当然了。说什么留一手,以后千万别想!只要咱们手里的东西,不能一下子按死人家,那就不是护身符,而是催命符!”
蒋东来脸色难看,咽了一口唾沫。
孙兰接道:“东来,大不了咱们就这么着了,怎么到退休也给你提个正科。”
蒋东来苦笑道:“兰子,你觉着可能吗?我当初千方百计攀上杜飞图的是啥!”
孙兰轻哼一声:“既然知道不可能,想那么多干啥?只要咱们自个立得住,别像郭大撇子那样,得意忘形,肆意妄为,还怕被当破抹布一样甩了!”
“再说……”孙兰说到这里,更压低声音道:“东来,你可不是郭大撇子,他除了仗着几个兄弟,耍无赖,吓唬人,还有什么能耐?”
孙兰好整以暇道:“但你~还有那些老战友!甭说旁的,就老赵那边,没有你的关系,杜飞能够得着?还有原先的老首长,以前混的不好,不好意思上门,现在都得慢慢把关系捡起来……”
蒋东来看着面前的孙兰,忽然想到‘贤内助’这个词,说的不就是自个媳妇!
这两天压抑的情绪也一扫而空,突然伸手捧住孙兰的脸,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孙兰一愣,不由得嗔道:“讨厌~老夫老妻的,干啥呢!” 蒋东来嘿嘿笑道:“兰子,有你真好!”
在另一边,杜飞从小食堂吃完了饭,本想去跟钱科长继续厮杀。
结果钱科长有事,被人给叫走了。
杜飞也只能回到办公室,在午休时打瞌睡。
其实杜飞也是有些乏了。
一上午,他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跟小黑视觉同步一下,看一看那个可疑的中年人。
甚至在跟钱科长下棋的时候,也分心旁骛。
可惜,那个中年人那边并没什么发现。
早上被人顺手牵羊,偷走了公文包,虽然立刻追过去,但周围胡同复杂,最终也没找着人。
那人只好垂头丧气的上班去了。
杜飞让小黑在后边跟着。
发现这人竟是一名老师,而且跟三大爷和冉秋叶在一个学校!
这令杜飞有些意外。
甚至在那人进学校的时候,杜飞还看见三大爷主动点头哈腰的跟他打招呼。
看得出来,这人在学校里应该是个领导,三大爷的笑容里遮掩着几分谄媚。
这再次令杜飞失望。
原本杜飞以为,这中年人找到那个拎包的佛爷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到时候就能看一看,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对方。
可惜,这人在周围转了转,最后也没找到,只能悻悻走了。
不知道是包里没什么要紧的东西,还是里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人也没上派所报案。
杜飞失望之余,更觉着这人有问题。
干脆叫小黑继续盯着,看看他午休和晚上下班之后还有什么动作。
果然!
就在杜飞回到办公室不久,那人趁午休离开了学校。
杜飞早就等着这个,顿时来了精神。
假装趴桌子上打盹,立刻视觉同步过去。
那人走路速度挺快。
小黑在距离地面二三十米的高度飞着。
杜飞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胡同和建筑越来越熟悉。
不打会儿功夫,这人走进了一个大杂院。 杜飞发现,这特么不就是雷老六他们家住的院子吗!
而接下来发生的,更加令他始料未及。
这人走进院里,竟然径直来到了雷老六的家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雷老六开门探出半个身子,跟这个人交谈几句。
这人也没进屋,就转身走了。
这令杜飞愈发觉着奇怪。
这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