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们家这几个孩子眼里却相当严厉。
闫解成看着面前的三大爷。
人还是这个人,但在这一刻,他却意识到,他爸真的老了。
刚才虽然没说出‘求’字,但也差不多了。
不由得心里发酸,张了张嘴,差点就要答应。
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里屋门后边,传来了“啪嗒”一声。
大概是拖布头或者笤扫把倒地的动静。
闫解成蓦的回过神儿,想到刚才于丽的叮嘱,到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
眼看着闫解成回到里屋,三大爷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三大妈则在旁边小声道:“刚才那~是于丽吧?”
三大爷“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三大妈则撇撇嘴:“这丫头……”
三大爷摆摆手道:“算啦~该说的都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咱也不能使劲苛求老大。”
而闫解成进了里屋,就看见一把笤扫倒在地上,他跟于丽的小隔间半开着。
走过去一看,于丽面沉似水坐在里边。
他挤进去关上门,小声道:“小丽,刚才是你?”
于丽“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你是不是就松口了?”
闫解成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却嘴硬道:“那哪能呀!刚才你不说了嘛,再说好不容易搞到的房子,我怎么可能说给一半就给出去一半。”
于丽这才松一口气,靠在闫解成肩膀上,柔声道:“解成,不是我这个当儿媳妇、当嫂子的不通人情,但咱干啥事儿得讲究个量力而行,你说对不?”
闫解成本来对于丽有积分怨气。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是亲爹亲妈,刚才见三大爷那样子,真触动到他了。
如果于丽一味强硬,只会让他心里怨气更重,即便现在看在于丽怀着孩子,忍着不发作,也得攒着,早晚发作。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于丽深知刚柔并济的道理,早把他拿捏住。
甩完脸子,立即温柔如水道:“解成,我比你还知道,咱爸咱妈现在有多难。可你想想,等十年后,十五年后,咱俩只会更难。咱爸还是正经的,有编制的老师,工资旱涝保收,一个月四十多块钱。咱们俩有啥?你一个临时工,一个月才十五块钱,十年后使大劲,涨到二十五块。到时候咱们怎么养活孩子?要是再没个房子……你~你自个想想……”
闫解成默不作声。
同情来源于强者对弱者的同理心。
之前闫解成那些感触,基础是他觉着他爸老了,他比他爸更强。
他才有资格同情。
但此时,经于丽一掰扯。
闫解成瞬间发现,他特么还不如他爸呢!
所谓同情,瞬间瓦解。
与此同时,杜飞来到中院。
又看见棒梗在一板一眼的扎马步。
傻柱站在旁边发呆,大概几天没见,想媳妇了。
杜飞跟俩人打声招呼,又往里边走。
停好车子,进屋换鞋,点上炉子。
因为天气越来越暖和,现在点炉子也不敢烧得太热。
半夜踹被子是小,弄不好得流鼻血。
随后杜飞就躺倒罗汉床上,先是下令小乌去禄米仓那头,随即将视野同步到小黑那边。
虽然下午让老杨的人撤了,但杜飞并没有把小黑也撤回来,想看看后续情况。 然而,楚红军的行动效率,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杜飞原以为,今天下午陈中原才把情况汇报过去。
怎么着也得准备一宿,明天再行动。
他这个时候,把视觉同步到小黑这边,就是在等小乌到禄米仓,顺便来这么一下,没指望有什么。
谁知正赶上关键时候。
只见天宁寺西北角,那间禅房外边。
四个便衣趁着夜色缓缓逼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