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不安全的就是这股气息的来源。
蓦地,少女纤指用力攥住了展柜边缘,他这次居然玩真的。
全部都……
“感受到了吗?”
檀灼所有感官仿佛都聚集在某一处,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红唇张了张,片刻才吐出两个字:“什么?”
伴随着男人掌心隔着旗袍覆在她不复平坦的小腹,檀灼终于听清楚了他说的最后那句:
“我在——”
“你的身体里。”
“全部。”
檀灼无意识地收紧小腹,又惊又羞:“……”
“你你你……” 最后想起什么,“说好的来赏花呢,骗子。”
几分钟后,他说:“睁开眼睛。”
耳畔传来朝徊渡低而闷的呼吸声,檀灼身体轻抖了下,潮湿的眼睫慢慢掀开。
入目是那尊收藏了芍药标本的展柜。不知何时,干净透明的玻璃面似结了一层薄而粘稠的白雾,模糊了里面艳丽的花瓣。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移到玻璃面上,用沾了水的指腹在白雾里勾勒出一朵鲜艳、肆意、绽放的芍药。
他想赏的花,从来只有一朵。
凌晨两点,泰合邸。
被朝徊渡亲自送回来的檀灼独自躺在床上,完全睡不着。
按照她平时的睡姿,都是双手贴着小腹的,但是今天,当她习惯性的贴上时,手腕微微僵一下。
突然像是被烫到了,连忙将放到身侧,指尖微微攥紧了床单。
都怪朝徊渡,她现在一碰到小腹,就想起那萦绕在耳边、过分羞耻的话。
她努力闭上眼想要睡觉,但怎么也睡不着。
异物感太强。
扭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床铺,去个寺庙干嘛要大半夜赶过去,也没见他多虔诚。
没错,朝徊渡不是出差而是去寺庙修行。
檀灼想起工作室的那本杂志,采访说他每年都会去寺庙修身养性是真的啊。
越想越睡不着。
她坐起身来,打开了壁灯,并摸出手机搜索忘尘寺。
看着资料,檀灼若有所思。
忘尘寺是一座底蕴极深的古寺,却鲜有人知,反倒是里面有两棵共生共长的千年古槐,比这座寺庙更为有名,据说祈愿极准。
可惜二十年前,这棵古槐便被彻底保护起来,游客不得见,之后香火淡了许多。
没想到朝徊渡居然会去这里。
檀灼指尖慢慢握紧了手机金属边框。
她总觉得朝徊渡给她一种错乱而复杂的神秘感。
明明像忠诚信徒那样恪守一切,十日茹素、彻夜抄经、去寺庙短修,偏偏又对神佛毫无敬畏之心,例如上次在朝园,前脚做完并坦然地说她身体适合性、交,后脚又毫不避讳地去祠堂抄经;今晚明明急着去庙里了,还气定神闲地带她去办公室‘赏花’……
昏暗壁灯下,檀灼抱紧了团在怀里的抱枕,脑海浮现出男人几乎缠满整个上半身的经文锁链刺青。
他像是披着君子的皮囊,清清白白,云淡风轻,实则内里身负枷锁、满是秘密。
第六感告诉她,那些经文就是答案,所以朝徊渡每次都避而不谈。
檀灼将下巴抵着抱枕,掩不住眸底的困惑与疑虑,她犹豫片刻,还是将搜索页面换到微信,朝徊渡发了条消息。
大小姐驾到:【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以对,对吗?】 大半夜本以为他不会回。
岂料几分钟后,便收到他的回复。
zhd:【嗯。】
檀灼给他机会自己交代,于是又敲了一句。
大小姐驾到:【那你有秘密吗?】
zhd:【你没有秘密?】
她能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