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雷,我喜欢你,”雪莱重复道,“很早以前就喜欢了,非常非常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有泪水从他碧蓝色的眼睛里溢出,珍珠似的滚落在枕头上,浸湿布料。
他转过头,湿润的双眼像刚刚从大海中捞出的宝石,用嘶哑的声音低声哀求,“所以求求你了,把我变成属于你的东西。”
一刹那,伊雷胸腔最深处有什么断裂了,发出一声人耳听不见的轻响。
他看到过雪莱许许多多的样子。
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微抬着下巴高贵而傲慢的样子,抿紧双唇一语不发的样子,还有那一天被从自己买下的别墅中赶出来,金发在寒风中纷飞的样子。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时雪莱的表情,精致的五官仿佛是人为雕刻出来的,美丽而缺失灵魂。
然后他对他说,“哈尔顿,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就是那样冰冷的雪莱,那样傲慢的雪莱,那样孤独的雪莱,那样麻木的雪莱,如今却用这样的音调这样哀求着他。
伊雷的理智彻底坍塌了。
“你想好了。”他的声音哑得像荒原上流浪的野兽,“以后后悔也没用了。”
雪莱笑了,“不可能,伊雷。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
伊雷深吸了一口气,单手钳住雪莱的肩膀,将他翻了个身,哑着声说:“好。但是我要看着你。”
有人说,人类的第二次性别分化象征了文明的后退与人性的野化。
因为omega的腺体长在后颈,alha在进行标记的时候就要像野兽一样趴伏在omega的身后。这是一种权能的绝对强调,使omega只能处于雌兽般低劣的位置,无法看到侵略者的脸,也无法得到任何心理与身体的慰藉,只能独自忍受标记的巨痛。
这使得alha和omega之间有了天然的地位差别。谁都无法改变本能,无法质疑本能。
因此,在伊雷满是汗珠的脸映入雪莱眼帘时,他也露出了一瞬的茫然。
无论怎么想,这个姿势都是无法咬到后颈的腺体的。
然后他就看到伊雷俯下身,将他整个人搂在怀中。
alha温暖的体温传递到他的躯体周身,他们的胸口毫无阻碍地紧贴在一起,心跳的声音交相呼应。高匹配的信息素像流水一样交融在一起,让人感到放松和安全。
伊雷把下巴靠在雪莱的颈窝附近,仿佛只是想给他一个很深的拥抱。
雪莱转了转头,刚想开口叫伊雷的名字,就感到脆弱的后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令人神经颤抖的剧痛。
腺体被利齿刺穿的疼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就像有一把钳子死死地拧着他全身的神经,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都拧成一团,并且还在持续地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