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也是一惊。
幸而永芦第一时间发现了主仆三人,立时扔下剑去耳房穿了衣衫。
双溪也连忙去屋内唤醒了徐怀安。
徐怀安两夜都不曾睡好,方才用过午膳后便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不曾想苏婉宁会来他的院落里寻他。
于是,他便起身洗漱净面,换了身鲜亮的衣衫。
今日阳光明媚。
他心悦的姑娘就坐在明堂之中,手里提着食盒,正笑盈盈地身旁的两个丫鬟说话。
徐怀安也不由地舒展了眉宇,笑着走到苏婉宁跟前,柔声唤:“宁宁。”
他一出现,月牙和丹蔻便识趣地退到了外间。
顷刻间,屋内便只剩下徐怀安和苏婉宁两人。
在京城时,在来扬州的路上,他们也曾独处过几回。可不知为何,今日的独处让苏婉宁扭捏不自在地根本抬不起头来。 徐怀安的眸光仿佛烧着炽热的火焰一般,朝苏婉宁瞥来几眼,便在她心池里燃起一阵燎原大火来。
偏偏那个始作俑者还要朝苏婉宁走来几步,靠近了她,含笑注视着她手里的食盒:“宁宁怎么知晓我饿了?”
第45章 恋爱日常
(二)
他一笑, 苏婉宁便打翻了一腔心池。
徐怀安喜欢看她笑,她笑时会弯起秋水似的明眸,亮晶晶地勾出几分娇憨又清媚的欢喜, 最要紧的是,这满盈的欢喜, 都只属于徐怀安一人。
苏婉宁是害羞着不敢去看徐怀安,可徐怀安去往她身前走近了好几步。
直到两人身前只剩下半寸的距离后,徐怀安才停了下来。
他倾身接过了苏婉宁手里的食盒, 捻了块糕点尝了尝。
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 徐怀安赞不绝口道:“滋味好极了。”
苏婉宁是知晓自己厨艺好坏的, 也知徐怀安是在哄着他。
哄就哄吧,他愿意哄,她也愿意一直给他做糕点。
她低敛下杏眸, 露出一分清浅动人的笑意。
徐怀安抬头见庭院里日色朗朗,便搁下了食盒,伸出手握住了苏婉宁的柔荑。
他好似十分大胆,又似是被自己大胆的举措震了一震。
哪怕心潮狂涌舞乱,徐怀安也没有松开握住苏婉宁柔荑的手。
两人一时无言,仿佛是在顷刻间都成了哑巴一般, 只能将万般情绪放在彼此交握的一双手之上。
不多时, 永芦和月牙探头探脑地要来瞧正屋内的景象。
两人正瞧见徐怀安与苏婉宁相握着手的一幕,永芦回头去瞧月牙, 月牙连忙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来。
日色晴朗, 屋内屋外都是一派暖融。
清风拂往人心,也不知是谁的手心里先出了一层薄汗, 苏婉宁便红着脸收回了手,以话语来掩饰自己心内的无措。
她问:“你有没有生气?”
这话没头没尾, 徐怀安却笑弯了眼,那嗓音柔意万千,溺得人心生惶恐。
“我没生气。”
若永芦立在他身旁,必定会频频给徐怀安眼神示意。
世子爷怎么能说他没生气呢?就该说他生气了才是,这才好让苏姑娘心疼,说不定还能讨来诸多好处。
徐怀安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苏婉宁难做而已。
宗老太太的吩咐并不过分,他若是连这样的小事都要生气,岂不是让苏婉宁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他舒朗地朝着苏婉宁一笑。
苏婉宁心里也清亮亮的一片,仿佛是阴霾和暗色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往后的日子里只剩阴云初霁的晴朗一般。 “后日,大后日,大大后日我都无事可做。”苏婉宁瞥一眼徐怀安,藏着羞意笑道。
这下哪怕徐怀安再迟钝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
他笑得恣意温柔,那双眸子就没从苏婉宁的身上挪开过片刻。
*
扬州城一派安宁。
夜色入幕时,城东的驿站忽而走来了一对极打眼的主仆。
前头立着的翩翩公子装扮衣衫都不是扬州城时兴的衣料,花绿绿的圆领长袍上绣着描金细线的纹样,腰间的东珠玉带在迷蒙的夜雾里显得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