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因为他从前有头疾晕过,又有证人言辞,我们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现在你们一说,怕不是王全的死,并非是偶然之事。有人杀死了他,从他身上拿走了我没有收到的那封关于李贞贤赃银藏身处的信。”

顾甚微若有所思的听着。

这里头的事情很矛盾。

李贞贤背后有人是肯定的,他一个京都官员,没有必要也吞不下那么多军械。

有人庇护着他,不想要他被御史台揪出来。

但是这个人又没有完全庇护着他,至少他没有把那份信交给李贞贤,不然的话李贞贤一个个的排除,那也能够把身边的陈神机给揪出来。

就算没有揪出陈神机,那告诉他怎么藏金子的智临大师,同打造灯笼的匠人陈潮是肯定要被怀疑的。

可是李贞贤到死都对他们二人信任有加,也没有将金子另外寻地方藏起来,可见他对此一无所知。

这又是为什么呢?

顾甚微没有想要一口气吃成个胖子,一夜的功夫便将这断械案查个一清二楚。

可是这么一层套一层的案情,需要牺牲多少个像陈神机,王全这样人,才能够解开谜底?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三人皆是各有所思,一时之间都没有言语。

最后还是王喜率先开了口,“老夫句句属实,绝对没有隐瞒的意思。这位皇城司的同僚不了解我的脾性,韩时宴你总归是了解的。”

“老王我女色有亏,但铁骨不折。”

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们若是不信我,大可以自己去查证一二,我的确是从未收到过那封信。”

“并且到现在为止,我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韩时宴闻言,扭头朝着顾甚微看去,想要帮王喜解释一二。

可这么一扭头,他险些气炸了去,只见先前顾甚微所在的那株大树之下空空如也,别说人影便是鬼影都没有一个。

他想着门口拴着的马,来不及解释,拔腿便冲着门口冲了过去。

王喜不明所以,犹疑片刻亦是追了出去。

韩时宴一马当先,跑得心脏都跳得像是要从口中蹦出来一般,待扶住那金灿灿的大门框一瞧,更是两眼一黑。

只见顾甚微在屋顶上飞檐走壁,她的那匹平平无奇的枣红马,这会儿扭着屁股在地上同她并行一路狂奔。

他发誓他这还是第一回 在一匹马上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气质!

“顾甚微!”

韩时宴差点咬碎牙去!妄他刚才还觉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了顾甚微!

现在看来,他分明就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这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

她根本就是哄骗他来见王喜,然后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将她掌握的消息告诉他!

“卑鄙无耻!”

王喜听着这话,捂着心口气喘吁吁的探出脑袋来,他双手叉腰看向了韩时宴,“你莫不是脑袋被人换了,能做张春庭手下的,哪个不是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

“这下子被人吃干抹净翻脸无情了吧?”

韩时宴听着这不着调的话,脸更黑了,他袖子一甩,翻身上了马,“您的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些渣事了吗?”

……

顾甚微哪管身后的惊涛骇浪,她一路马不停蹄,将马寻了个酒楼拴了,然后在城中兜了几圈确认身后无人跟随,这才按照陈神机所言的进了那瓦子街右数第三家。

第40章 茅厕寻宝

边境城中寻常百姓家的瓦房都大差不差,一个小院几间房,一眼便能窥见全貌。

这会儿夜已经深了,四周邻里皆已经熄了灯,只偶尔能听到那鸡笼里鸡时不时的咕咕声。

顾甚微脚轻轻一跃,翻墙进了小院。

她的耳朵动了动,猛地转身伸手朝着门边的阴影处抓了过去,墙角里埋伏着一个人,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他的呼吸声同心跳声,在顾甚微的耳中宛若雷霆,根本无法忽视。

那手接触到人胳膊时,顾甚微微微一怔,松了开来。

埋伏在这里的是个孩子。

顾甚微朝后跳了一步,阴影中的孩子惨白着脸捂着肩头走了出来,他额头上的汗珠子豆大一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嘴轻轻地颤抖着,像是在强忍着痛苦。 “柳阳?”

顾甚微有些意外,柳阳便是那朝食铺子门前迎客的童子,他像宫中的掌事太监一样,将所有御史官员的日程做成了个小册子,然后翻牌子……

就在昨日,她还安排了十里去寻柳阳,要让他去读书科举。

顾甚微眼眸一动,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是你安排陈神机去寻王喜王御史,并且告诉他可以把信送去明镜巷的笔墨纸砚铺子里寻王全。”

柳阳揉了揉了肩膀,不敢发出呼痛声,他惨白着脸乖巧的点了点头,看向顾甚微的眼中多了几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