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1 / 2)

顾甚微眼睛全集中在那荷叶包上,见韩时宴手一颤,伸手一捞直接将那包着荷叶的鸡拿过来。

“你们拿笔的,哪里经得这般烫,都烫结巴了怎么也不好意思说!我们习武之人皮糙肉厚不怕烫啊,虽然我没有学过铁砂掌,但挥剑挥到手都起茧子了!”

虽然案件缠身,还有许多线索要去查,很多事情要去做。

但是顾甚微并不着急,她带着血海深仇能蛰伏三年,又岂会没有耐心呢?

更何况,现在着急的并不是他们,而是那幕后之人才对!

他们动得越多,所暴露出来的问题也就越多。

虽然驱蛇人死了线索断了,但是他们还有很多线索。

顾甚微想着,将手中的叫花鸡从中间直接撕成了两半,然后将其中一半递给了韩时宴。

韩时宴接了过来,默默地看着那鸡肉,真烫啊!这叫花鸡烫得他手疼不说,还一整个烫进了他的心里。

他抿了抿嘴唇,想起了长观的话,心中一下子清明起来。

“虽然驱蛇人找到了,但是死无对证。好在那张脸同卷宗里指认的脸是一模一样的,这样可以证明她的身份,并且将这件事同当年的断械案联系起来,引起官家的重视。”

“只是我在想”,韩时宴嘴巴不可控制的说着,心中却是恨不得对着自己捶几下。

吴江不在,长观被他下禁言令,这会儿眼见就要日出了,他同顾甚微单独相处不说,还有长观精心烹制的叫花鸡相伴,他说出口的竟然还是案子……

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旁的事情委实说不出口,不光是上想下想还是左想右想都太过孟浪了。

“只是我在想,棉锦为什么要留下驱蛇人的尸体呢?杀了驱蛇人然后毁尸灭迹,我们即便是循着她的脸去调查断械案,也永远没有办法让一个死人开口说话。”

“驱蛇人的尸体留下来,的确是断绝了我们的一条线索。但是同时也将棉锦自己的再次暴露了出来。”

韩时宴看着顾甚微认真侧耳倾听的样子,先前那股子懊恼瞬间烟消云散。

先前的顾甚微很好,这会儿的顾甚微更好!

“不光是这一回,之前不就很奇怪么?棉锦为什么要拿一锭不应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金子去收买褚良辰。是,我们可以解释成她很托大,想要试探褚良辰对当年之事知道多少。”

“可这样虽然可以解释,却并不圆满。”

“从这几次动手来看,棉锦下手果断,只要她自己出手那都是一击毙命。褚良辰虽然也有功夫在身,但并不见得高于欧阳至同驱蛇人。”

“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大善人,有什么必要去试探褚良辰?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应该直接管他三七二十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直接要了褚良辰的命才是。”

“那枚丢失的税金,是比褚良辰这个人证更加重要的物证。”

没有那个东西,褚良辰不过就是一个下九流的小人物,做的还是那种河底捞尸的活计,他便是去开封府击鼓说自己当年瞧见河底的大船里装的都是石头,根本就没有税金,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税银被盗这么重要的大案,若非人证物证齐全,光凭褚良辰的一面之词是很难重启的。

第211章 双重身份

韩时宴说着,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别人跟不上他跳跃的想法,可是顾甚微一定可以。

“再有一个很容易忽略的地方”,韩时宴说着,凑到了顾甚微耳边将声音压到了最低。

“顾亲事可想过,棉锦是否知晓褚良辰的身份?就算她以前不知道,在褚良辰假死遁走的时候,她看到那么多蛇的诡异场景,可明白了什么?” 顾甚微听着心头微动。

她听到卷宗里提到驱蛇人,立即联想到了林毒婆同褚良辰。

那么棉锦在看到褚良辰被蛇啃咬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应该也会联想到属于同一个组织,且与褚良辰容貌有些相似的驱蛇人。

倘若棉锦知晓,那么她应该立即明白褚良辰是假死的。

倘若棉锦知晓褚良辰是假死的,那么她为什么会容忍他活着,甚至活到他将那锭金子交到开封府去,重新扯开了税银失踪案的遮羞布。

顾甚微梳理清晰,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韩时宴,“你想说,棉锦未必就同那幕后之人是一条心,她很有可能有自己的小心思,并且悄悄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

韩时宴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

顾甚微听着,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那叫花鸡,这味道同她想的一样,鸡肉一点儿也不柴,鲜嫩多汁不说还带着一股子荷叶的清香儿。

韩时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从她来了汴京之后,案子一桩接一桩的撞上来,很多时候都是打了瞌睡便来了枕头。

不止一次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推着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偷偷地操纵着一切。

有人想要借了她这把利刃,铲除他想要铲除的人,查明他想要查明的事。

那个人,会是棉锦么?

还是说棉锦有着双重的身份,就像是她今日在现场留下了双重兵器一般?

顾甚微说着,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我从前一心练剑,顾家的姐姐妹妹们学的也都是贤良淑德,恪守本分。我便自是以为天下女子皆是如此,只当自己是其中的异类。”

“再回汴京,方才觉得我这么一个剑痴算什么稀奇?这天下女子各有奇事!”

“王夫人做买卖富可敌国,马红英战场杀敌巾帼不让须眉,便是这棉锦都可能脑袋悬在裤腰带上是个双重细作……就连我那乖巧的十五姐,那都是有仇必报,抡大锤砸族规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