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就被姐姐悄悄扯了下手。
她还不解,转头去看,就看到姐姐示意她莫多言。
这孩子就没看出来,林漠那是示弱,以进为退,没看到祖母方才还想轻拿轻放此事,被他这样一说,对伯府有了一分不满。但到底是祖母娘家,她恐祖母对妹妹不满。
许菁的动作隐晦,但安阳侯老夫人也看到了。
不过,她也没有责怪许菡的意思。
小孙女还小,且她之前呆症,与伯府也没多少情分,更偏向这段时间陪伴她玩耍的林漠正常。况且,林漠还是她未来招婿。
但到底心里是有些不舒服。
“虽然咱们两府是姻亲,但既然是侯府的人,咱们自家都护不住,说出去也是叫人笑话,”许蔚开口道,“祖母,那王津虽只是伯府庶子,但行事如此毒,对伯府名声也不好。不知的人,会质疑伯府教养,因此,此子必严惩,方正伯府清誉。”
许蔚话一说,安阳侯老夫人神色立马满意起来。
许菁悄悄低声与许菡道:“跟大哥哥多学学,”听听大哥哥说的这话,既敲定惩罚王津,又站在为伯府好的立场,让人反驳不出什么,甚至还得严惩王津才好。
许菡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话欠缺圆滑,可她不会这样弯弯绕绕说话啊。
但许菁又马上意识到自己对妹妹要求苛刻,毕竟妹妹呆症转好没多久,性格纯真,忙又小声道:“阿菡学不会也没事,有姐姐。你也是打抱不平,为了阿漠好。”
又见祖母并未对阿菡动怒,看来祖母还是疼惜妹妹。
“知道了,姐姐,”许菡想着,以后说话还是谨慎些好。
谨言慎行,总归没错。
一旁的林漠,为许菡替自己说话心暖,虽听不到许菁方才对她说了什么,让她神色微变,但也大致猜出几分。
他不知许菁如何教妹,但却想要许菡保持住她本性,不要为了迎合旁人改变。她就是她,就算不会那些弯弯绕绕又如何?
她只要做个无忧无虑快乐的小姑娘就好,有家人有他,难道还不能让她率性随心而为。
无人看到,低垂的袖口下,林漠的拳微微握起。
为了不让小姑娘再为他受伤担心,他日后会更加努力习武。
“对了,你们姐妹三个今日去张府如何?我看你们回来的倒早些,”一般宴席散去得过午一两个时辰后,再加上回府时间,怎么也得申时中后。
安阳侯老夫人觉着许蔷三人回来的早了许多,这去赴宴的人家还是许菁未来婆家,不免问上两句。
许蔷看了许菁一眼,不知她的打算是否直接告知祖母,便没说话。
许菁想着先与许成温商定,再告知府中长辈,但此时祖母问起,便道:“张府出了些事,便早回来了。”
她说的是张府,没说自身,安阳侯老夫人因王津对林漠下黑手一事,心情到底受了影响有些不好,便没多想,“出去多半天,也都累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她不是非要儿孙们晨昏定省的苛责长辈,谁若有心便来陪陪她这老人,不来也不气。但侯府的姑娘公子们都被教养的不错,基本都会抽时间来她这里请安。
这都是晚辈们心意,安阳侯老夫人自然受着,她也欢喜每日里见见孩子们。
出了松鹤堂,许菁便吩咐秋双去联系王萱儿,让她帮忙查查王津的事。她觉着王津对林漠的敌意莫名其妙,看不顺眼就下这毒手,还是王津此人本性阴毒?
她吩咐这些的时候特意当着林漠面说的,她要让林漠知情。
林漠默默看在眼中,也明了许菁用意。 许菡正在前面几步跟许蔚和许蕴说话,一转头看到秋双单独走开,也没在意。
许蕴道:“阿菡,忘了跟你说,之前,我在街上遇到了宝辉,他说过两天休沐了要来寻你玩。”
“是好长时间没见他了,”许菡想到那个胖墩族兄,“他是不是又捣鼓新玩意儿了?”
她知道许宝辉是个爱玩的,好像从阿漠来侯府,还没见过他。
许蔚被马氏巴结着,让许宝辉找他凑近乎,多知道些情况,“他前段时间没在京城,去他姨母家了,应该是才回来。”
许菡对许宝辉所知并不多,也没打探他亲戚的想法,既然他要来寻自己玩,只等过几日休沐,若没事就在府里等他便是。
“阿菡,宝辉是谁?”
林漠走着走着,朝许菡这边靠近了些,耳尖地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是男孩子的,不由问道。
许菡笑着侧过头,“是一个族兄,跟你年岁差不多,等他来了,介绍你们认识。”
原来只是族兄,林漠浅笑了下,轻点头,看阿菡这样子,与这个叫宝辉的族兄关系不错。
很快到了三房处,几人分开。
林漠的伤只在脸上,下午耽误了时间,他还要完成夫子留给的课业,便与许蔚一起回了外院。
许成温那边,本来与同僚约好了去喝酒,许蔚的小厮寻到他告知了林漠之事,便推了约,下值后赶紧回府。
“父亲放心,我会跟进这事,仔细查个明白。”
许成温没想到长女已经派人去伯府那边了,倒是省了他的功夫,“阿菁做的好,阿漠如今是养在咱们侯府,是阿菡日后要定的人。欺负了他,也是欺负了阿菡。”
因为王氏,他本来就对伯府这个外家的二表哥这一房不喜,现在他那边的庶子这般算计欺负林漠,许成温不打算轻放此事。
“还有一事,”许菁将今日在张府一事,以及自己在里面动的手脚等,都说了一遍,末了,她道,“这亲事,还需父亲出面帮我退掉,看贾氏那样子,似乎还觉着我只是一时气话,家里长辈不会由着我。”
“简直是欺人太甚!”
许成温气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让过来寻父亲,却发现两人在说话,一时兴起偷听的许菡,吓得一下子磕到了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