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2 / 2)

她是已婚妇人,又道是被诬告,出入衙门还好,可许菁一个未出嫁姑娘就往衙门的大堂去,对她名声肯定不好。

不说一个女子跟男子一般不顾体面往衙门去,贾氏只派人放出许菁为莫须有的事和几个银钱就诬告亡母闺友,不顾及亡母的名声就出来了。

贾氏这般想,也是打算这么做。

领头官差:“张夫人,现在是传你到堂问话,至于原告是否亲往,这个自有大人决断。张夫人还是莫要耽搁时间,请吧。”

若不是贾氏是官夫人,官府传讯,押也要押去。

“静嬷嬷,你代我去一趟,”贾氏看着官差,“这是我贴身伺候的嬷嬷,由她代我前往府衙,该是够用了。”实在不行,只能再舍弃底下另一个办事的奴仆了。

“也行,”那领头官差倒也没再坚持,应下后带着静嬷嬷往京兆府去。

贾氏扶着丫鬟的手回了后宅,屋子里又是一阵瓷器落地声响,洒扫丫鬟再度进去收拾后没多会儿,贾氏身边的大丫鬟匆匆出去。

许菁的确不会亲自往京兆府衙大堂去,她也没想着这就能将贾氏下到大牢,她要一个一个将贾氏的爪牙拔除。

贾氏做了那么多违法乱纪和恶事,等她身边得用的人都被推出去后,才是一击中的时。

贾氏使人放出对她名声不利的流言又如何,待日后真相大白日,这种流言无风自散。 “二夫人,张夫人身边的晴杏姑娘在角门口,给您送了封信来。”

梅嬷嬷垫着脚尖轻声进了次间,王氏正歪靠在大迎枕上,面色不虞,听到声音长开耷拉着的眼皮,“读来。”

这是懒得去看。

梅嬷嬷知道她正为二公子的亲事烦心,看好了庞员外郎府上的三姑娘,庞家还主动结亲,偏二公子没看中,才在松鹤堂当着老夫人和二夫人的面驳了这门亲事,气的夫人甩袖先回了院子。

二夫人心气不顺,梅嬷嬷便是她眼前红人,也希望这张夫人别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来说,免得二夫人心火更大。她更展开信笺,先大致看了几眼,居然是来信问四姑娘的。

不说梅嬷嬷大吃一惊,听完贾氏信的王氏也是惊得坐直身子,“什么,四丫头居然把她告去了京兆府?!”

“母亲,谁告了谁?”

王氏震惊的声音才落,门帘外便响起一道清越的嗓音,正是跟在王氏后面追过来的许蕴。

门口的丫鬟也不敢拦着二公子往里通传,便让他正好听到了王氏的话,挑了帘子进来,看到梅嬷嬷手中正拿着一封信笺,便看向她,“谁送来的信?”

梅嬷嬷主子是二夫人,可也不敢违逆二公子,看了王氏一眼,“是张府上的夫人派人送来。”

“张府?哪个张府,”想到方才母亲说的四丫头,许蕴坐在矮榻旁边椅子上,“莫不是张乘黄署令家夫人?”

他可知道自己母亲与这位张夫人贾氏先前有过往来,还因乱说惹得祖母恼火禁足,又是四妹妹退亲的人家,自然一点儿好印象也无,声音也冷下来,“她又来搅合母亲什么?拿来信我看看。”

梅嬷嬷自然不敢拒绝,只往前伸了一半,王氏不快的声音响起,“你管那么多作甚,我这边来封信都要给你管着不成?看来我这做母亲的是没用了,你的亲事我插不上手,都是你跟你祖母说了算,连封信都要被你查看。”

这是记恼方才许蕴拒绝亲事,可话说得却很重,好似许蕴忤逆不孝,梅嬷嬷都听不下去,忙上前轻轻扯了下王氏的袖子,低声,“二夫人,您可别这么说。”

说着觑了眼许蕴,见他面上淡淡,看不出喜怒。

王氏也是一时激愤,脱口而出这些话后,也觉着口不择言了,心中发虚,可想到许蕴推拒了亲事,就算自己都说了这是门极好的亲事,他都不愿,又心头起火。

许蕴之所以不愿意与庞家结亲,并不是觉着庞蓉蓉不好,而是觉着不合适。

不说他对庞蓉蓉并无任何感觉,他母亲这样的性情,庞蓉蓉便是进门也压不下,加上婆媳关系,二房说不定会更乱。

方才在祖母那里,他只推拒了这亲事,与母亲未说太多,现在看她这样,脸上顿时露出落寞,“母亲,您是觉着孩儿不好?孩儿也知道自己不争气,让母亲失望了。”

王氏哪里见得长子这般模样,许蕴只微微一示弱,她就心疼了,忙探过身子,轻拍他的胳膊,“胡说什么,你哪里不好了,我们阿蕴是最出色的儿郎了。是母亲说话不对,你别多想。”

“可是那亲事,儿子实在觉着不合适,跟那位姑娘也没有什么眼缘,”许蕴缓声道,“让母亲劳神劳心,儿子实在是不孝。”

王氏自己说归自己,可让许蕴自己说出这种话,王氏就觉着不爱听了,“我们阿蕴最孝顺最好了,既然你实在看不中,那便罢了,阿蕴值得更好的。”

松鹤院里,许蕴只拒绝亲事,不好当着祖母面哄着王氏,现在几言就让王氏消了不快。

梅嬷嬷在一旁看着也是舒了口气,还是二公子有法子,只是角门外晴杏还等着回信,她若提起又得引起不快。

正想着怎么说时,许蕴看到她目光,看了看手里的信,心中也是吃了一惊。

“张夫人的丫鬟还在角门等着回信,”梅嬷嬷不得不提醒一句。

不等王氏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蕴便对梅嬷嬷道:“去告诉那丫鬟,就说母亲不知。往后再有这样的事,不必让母亲费心。”

王氏下意识地说,“这有什么费心的。”

便得到许蕴不赞同的目光,“母亲,不管怎么说,阿菁是咱们自家人,张夫人是外人,您就算不喜阿菁,也不好与外人说这那。”

“行,行,我知道了,”王氏朝梅嬷嬷摆了下手,等她出去吩咐,还是跟许蕴编排起许菁,“那四,丫头素来不安分,这不知又折腾出什么事,一个姑娘家还闹到衙门去了,真是……” 许蕴打断她,“肯定是张夫人做了什么违背律法之事,不然阿菁怎么会将人告到京兆府,那可不是随意诬告的去处,定是阿菁寻到了确凿的证据。母亲,您便是再不喜阿菁,可是非上总得分清,不然岂不是叫儿子难做。”

王氏瞪眼,这说着许菁,怎么扯到儿子身上了。

“您要知道,我是阿菁兄长,阿菁若是坏了名声,我也跟着不好。”

“你是男子,跟姑娘家不同,受什么牵连,”王氏不以为意,正是因为她膝下没有女儿,庶女也无,才不在意许菁名声。

“都是侯府许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论男女,”许蕴很是不解母亲怎么会想法这般狭隘,还上赶着去坏自家人名声,“侯府谁有不是,同住一府一家人,出去后旁人说起,哪个脸上能有光?就算我是男子,名声影响弱些,可日后我的子女,有个名声不好的姑母,对他们也不好。”

许蕴恨不得掰碎了给王氏分析,只盼她别总针对许菁姐妹。

只是到底许菁那边遇到了什么事,竟告去了京兆府,若不是来消息来路不好听,他是亲自去三房处问问,现在只能先让小厮出去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