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抓到王氏现行,她是长辈,是一家人,最后也不过是禁足训斥罚跪之类的处罚,如此还能卖二哥一个好,也让二哥往后对王氏更多约束些。
“阿菁,事情你都知道了?是我对不起你跟阿菡,”许蕴见到许菁来,就歉意地说,眼中带着些无力感。
有这样没有是非分寸,总是暗搓搓搞事情的母亲,许菡真同情她二哥哥,虽然她自己算是受害者,可更觉着二哥哥可怜些。
她忙拉住许蕴的手,“二哥哥,这怎么能怪你,你更不想看到发生这种事的。”
许菁道:“阿菡说的是,二哥不必自责。只是二伯母如此一而再地针对我也便罢了,阿菡她也记恨,上次我就听说二伯母觉着阿菡与她犯冲,要请人来府里做法,被祖母拦下了,不想,她还背地里往绮院埋东西,恐是还未死心。”
重生回来,许菁很相信这些命理之事,万一王氏真的弄了什么法术害到阿菡怎么办,她不能姑息。
许菁直接告知许蕴王氏这不是第一次了,让许蕴更为羞愧,“母亲她……你们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们个交代。不管等会挖出什么,我都会告知祖母,不会包庇母亲。”
他倒是想包庇,可母亲做这事未必瞒得住,大伯母掌家也未必毫不知情。而且,他也不想纵容母亲,不然还不知她能干出什么事。
许蕴深深无奈。
东西既然埋在了绮院外面,范围这么大,若是搜寻不容易找到,还引出动静。他打算先去寻母亲分说,让她主动认错,告知东西埋在了何处。
许蕴去王氏处,许菡与姐姐和林漠回绮院等他那边消息。
到后宅岔路口快分开时,许菁忽然叫住许蕴,低声道:“二哥,我觉着二伯母会做成这件事,与她身边伺候的脱不开干系。你最好把二伯母身边的人清一清,不然日后恐少不了二伯母被人撺掇着犯糊涂。” 王氏是心不好,她身边的那些个嬷嬷丫鬟也没几个好的,许菁打算拔了王氏的爪牙,看她日后还如何作恶。
她是有私心,但却也是为了王氏好,再这样作几次,难保不出大事,想必二哥也不想有那样一天。
许蕴不似许菁精通后宅事,但他知道这个四妹妹如今精干厉害,她若不说,自己还从未留意过母亲身边伺候的人,只想着如何劝说防着母亲作腾,“好,我会多留意下。你们先在绮院等着。”
看着独自往二房走的许蕴背影,许菡小声道:“二哥哥好可怜。”
许菁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王氏再不好,对二哥是真的疼爱。少一个敌人少一份麻烦,她也希望王氏能看在自己器重的儿子份上,听进去他的劝,日后莫在针对她与阿菡。
针对她也便罢了,不要再针对阿菡了,不然,便是阿菡留在侯府招婿,她也不放心。
不过,许菁没料到林漠居然比她收到的消息还精确,她朝林漠看了一眼,这小子果然心眼子多,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消息。
林漠不是没发现许菁带着些审视的目光,却不在意。
他知道许菁会忌惮他心机深沉,但只要他为了阿菡好,她不会在意自己露出的这一二獠牙。
看着高几上摆放的青铜貔貅,王氏觉着今日早起后,精神头都比往日足,心情也宽快起来。
梅嬷嬷看着王氏眉眼舒展,把手里剥好的松子仁递过去,“看夫人气色,想来起作用了,那道士果然有些本事。”
“嗯,”王氏捏着松子仁送入口中,“我今日觉着郁气都散了,你这次办得好,不必做法,也能把这犯冲给化了。”
只是,她也耗费了五百两银子,有些心疼。
但只要日后,三房那八丫头再也方不到自己,这银子花的也值了,“眼下,就是阿蕴的亲事,叫我心里不舒坦。”
梅嬷嬷奸猾的眼睛转了下,“说起来,二公子这亲事也是八姑娘冲了您,听说当初还是八姑娘往侯夫人处提议,才让侯夫人起了将那周姑娘说给二公子的心思。说不得,过些日子,这亲事也就黄了,二公子能说个让夫人更称心如意的儿媳。”
“那可得咱们先退亲,不能叫阿蕴被退亲才成,”王氏可不想让自家儿子被人退亲,那多丢份儿,“都怪大嫂,居然给阿蕴说个丧母的狠心丫头,那丫头连继母都能送到庵子里,可见其心狠手辣,这样的媳妇娶进门,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王氏坚决不承认,她是怕日后压不住儿媳,摆不了婆婆款,才如此厌恶这亲事。
梅嬷嬷奉承着王氏的话,“是啊,侯夫人真是太险恶了。您说,侯府这么大家业,都被侯夫人一人攥在手心里也就算了,如今还想插手咱们二房事务,这心思可真是叫老奴不知说什么好了。”
王氏一直想要染指侯府中馈,却从未成功,早就对侯夫人不满,被梅嬷嬷这一挑火,更为厌恶这个大嫂了,“她惯会在姑母跟前装样卖弄乖顺,其实背地里不知多黑心,还不知贪了公中多少好处去。”
王氏一直觉着安阳侯夫人没少从宫中捞好处,偏她滑不留手,自己抓不到半点证据。
“侯夫人确实厉害,不说别的,二夫人您看看大房可是一个庶子都没有,就知道侯夫人的手段了,”梅嬷嬷想着若是能拉下侯夫人,让二夫人打理中馈就好了,那样自己从中还能捞更多好处,因此,这么多年她都没放弃撺掇二夫人争权,想到自己悄悄查到的事,她让伺候的丫鬟都出去。
第101章
“怎么?”
王氏见梅嬷嬷忽然神神秘秘地,调整了个姿势,示意她说。
“二夫人,老奴最近查到件事,只是不知是不是真,一直没好与您说起,”事情的确没经过查证,梅嬷嬷算是为自己留了个底兜着。
“说就是,”王氏看她这样,不太耐烦地催了声。
梅嬷嬷忙道:“就是,方才老奴说大房没有庶子,据老奴听说的,侯夫人可能是使了什么法子提前查出来是男胎女胎,都给落了。”
“什么?”王氏一下坐直,“可是真的?”
若如此,她可就抓住大嫂的大把柄,不愁把她手中中馈夺过来,毕竟侯府只她们两个媳妇子,大嫂倒了,侯府中馈就只能交给自己了。
“差不离,您想想长房是不是落了几个胎,那些该是侯夫人使了秘法查出来,才暗中叫人给落下的,”梅嬷嬷能查到这事也是凑巧,还是从侯夫人娘家御史府下人那边打探到的,“据说是侯夫人娘家那边有这样的会给人看男胎女胎的人,侯府一直是侯夫人当家,悄悄叫了御史府那边的人过来看完全可以不叫人知道。” “若是如此,那当真是一大喜啊!”王氏兴奋地抓住梅嬷嬷的手,“查到那个帮着看胎的人了吗?”
“这个没有查到,毕竟这样隐蔽的事,御史府那边肯定捂得严严实实,说不定人并不在御史府,”其实梅嬷嬷并不确定,但不妨碍她根据情况猜测,“但是这个事情是真的,老奴觉着,您只要将这事往老夫人跟前一说,侯夫人这可是残害侯府子嗣,还是男丁,老夫人定容不下侯夫人。不说侯夫人得被休弃,管家权肯定能到您手里。”
王氏闻言,大为动心,正待说什么,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下人给许蕴问好的声音,她知道儿子听不得这些,忙示意梅嬷嬷闭嘴。
不用王氏说,梅嬷嬷也不敢叫二公子听到自己撺掇二夫人这些。二夫人还好糊弄,二公子也就是不太通后宅庶务,不然,她这点伎俩定能被二公子察觉,乖觉地站在一旁。
“阿蕴来了,热不热,快给公子端茶来,”王氏到底受方才梅嬷嬷话的影响,脸上带着几分隐忍的激动,吩咐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