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 / 2)

当时她还没有说完,就被许如容给打断阻止了,但想也知道,八妹妹后面的话十分惊世骇俗。

她当时还未想太多,只是觉着,许是三叔除了三婶没有旁人,才让八妹妹有这样的观点想法。

但后来回到自己院子,回想起八妹妹这大胆的言语,却又忽然发觉,八妹妹所说的不识趣妾室,自家姨娘似乎便是如此。如此想法一出,便再也止不住,越想发现越多。

八妹妹虽然与自己关系也算是亲近,却极少来自己院子里,便是来了,遇见了自己姨娘,也只是淡淡地打招呼。可她记得八妹妹往七妹妹院子里去时,甚至主动问起丽姨娘,还会跟丽姨娘说说笑笑。

原先这些细节没发现也便罢了,如今一旦涌上,许雪便是迟钝,也发觉八妹妹分明是不喜自己姨娘。或许就是因为她说的,自家姨娘不识趣,是她所不喜的那种,而丽姨娘却一直都与大伯母交好,还帮着大伯母打压其他大伯妾室。

嫡母王氏是不容妾室,对自己姨娘也刁难,可若说什么狠毒手段却也没有,最厉害的便是罚跪或者请安时冬日或者夏日里凉着姨娘受冷受热,这些苦头她也跟着吃过。

之前总觉着妻妾之争无解,可如今细思,竟觉着或许有解。毕竟嫡母惧怕父亲,有父亲在,只要姨娘不跟嫡母争宠甚至还暗中算计恶了嫡母,许没这般招嫡母厌恨。

但她知道这只是她一厢情愿想法,姨娘不会听劝,甚至隐隐想要压倒嫡母。

如今姨娘又为了自己去算计七妹妹,一时间诸多思绪涌上心头,说不出辨不得,又苦又气,纷纷杂杂压得她喘不过气,推开张姨娘的手跑了出去。

“哎,阿雪……”张姨娘被她推开,想要去追,又顿住。

谷嬷嬷方才一直没敢言语,虽心中觉着六姑娘不识姨娘好心,可她知道便是六姑娘少言性子柔弱了些,却也是府中姑娘,不是她这个奴婢说教的,忙道:“姨娘不如先让六姑娘静静,许就想明白了。”

张姨娘叹了口气,“也罢,让她一人好好想想,就该明白我的苦心了。”

许雪并未回自己院子,出了张姨娘住处后,她身后跟着的丫鬟本来劝了她几句,无外乎是听张姨娘的话,“姨娘也是为了姑娘您好,”之类,被她赶走。

“你先回去,我一人走走,”许雪现在不想听见任何人说话,也不想人跟着自己。

她只要一想到姨娘为了自己去算计许如容,就觉着无颜面对她,尤其现在已经知晓大伯母已经接连拒了那怀年伯几次,对方还不知是否死心,是不是继续纠缠七妹妹,心里乱做一团。

心乱如麻地随意乱走,也没留意四周,便听到一道清越嗓音,“六姐姐。”

许雪猛地转头,就见小径上林漠边走便朝她看来,方才显然是他朝自己问好,下意识地朝他笑了笑,才发觉自己已经走来了大房附近,再往前走便是七妹妹的院子了,不由慌乱地转身想要离开。

只是林漠还没走开,只能寻了个借口,“那个,我随意走走,阿漠你去忙。”

林漠看着她快速离开的背影,觉着有些慌乱,又看了一眼,便朝大房正院去。

之前天气热,阿菡一直念叨着等天凉些了去泛舟游湖吃湖鲜,他原本打算休沐时与她去,今日却得夫子和同窗相邀,同往翠水湖畔,想找她问问是否同往。

去了绮院却发现人不在,问了丫鬟才知,与许如容一同往安阳侯夫人这里来了,似乎还是与怀年伯提亲一事有关,便过来看看。

他到的时候,王氏已经在长房花厅了,与她一起的还有二少夫人周雅蓉,自然还有冬至这个关键人物。

也是丫鬟们去传话时,周雅蓉正好在王氏处,因又涉及冬至那日去许如容处传话的事,当日周雅蓉也曾过问,公爹也在这边,又不放心王氏,她便跟着一起来了。

人都到了以后,安阳侯夫人自然要先问过冬至。

冬至早在被人通传往长房这边,安阳侯夫人要问话时,就已经心生不妙,但还是撑住了坚持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婢子只是担心八姑娘,只是行事不周。贸贸然私自去请了七姑娘过去陪伴八姑娘……奴婢绝对没有旁的心思,真就是凑巧提了下,从凉亭那边过去花园比较近,不仅我,府里其他人也从那边穿过去到后园子的。”

她说的有理有据,似乎真的就是好心。

第138章

“这有什么好问的,冬至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想帮忙罢了。”

这两年王氏虽然在许蕴和周雅蓉努力下,不再整出些是非来,可多年的性情让她不觉着这有什么大不了,冬至又是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当下就开口对安阳侯夫人说道:“大嫂想的也是多了,谁能想到那怀年伯当时在那边,也是凑巧了吧。”

安阳侯夫人不看这个脑子简单却偏总自以为多聪慧的二弟妹,“二弟,你觉着如何?”但冬至到底是二房丫鬟,便是她管着侯府中馈,要查二房的人还得看许成泰这边意思。 许成泰自然不会如王氏一般没脑子,觉着巧合之类,他沉沉地看了冬至几眼,见她神情虽努力维持镇定却难掩仓皇,“如此,劳烦大嫂查查这个冬至。”

安阳侯夫人见他也看出这个冬至不对劲,点了点头,手一挥便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上来将这冬至压住,“带下去,好好问问。再取了名册来查查她家里人那边。”

本来因为王氏擅自定了许雪亲事,被许成泰好一番责问,王氏就心中存了怨。

她是看许雪不顺眼,也存了在她亲事上拿捏的心思,可若不是张姨娘自己个求到她这里,说什么不敢让许雪去大户人家怕她撑不住,她也不会顺势给许雪应了葛辉那亲事。

可夫君他全都怪到自己身上,这些天了都没给自己一个好脸色,现在又任由大嫂那边查她院子里的下人,心中便不服。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被身边周雅蓉轻轻扯了下袖子,低声道:“母亲,儿媳也觉着那个小丫鬟神色不对,或许真瞒了什么。反正就是被问些话,若是无事便好,若她私下里背着人真做了什么,岂不是连累母亲。”

周雅蓉最知道如何把握王氏心思,几句话就叫王氏息了方才心思,想到前两年长子从她院子里揪出了一批心思不正的下人,莫非这个冬至也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就想起方才的气愤,哼哼两声,“就算这个冬至有问题,说不定是哪个姨娘安插到我这里的眼线,为的就是坏我名声。”

她边说边斜眼看许成泰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说起来,这两年因许蕴娶妻生子,尤其是有了崇哥儿后,一门心思都扑在小孙孙身上,对许成泰也淡了情意,但依然想让他转圜对自己的不满。

她说的无心,不过是些醋话,却让安阳侯夫人心思一动。

与王氏想法简单不同,结合许如容和许雪亲事前后,又晓得二房内争,便不免多想了几分,看向许成泰,“当初二弟有意怀年伯一事,有谁知晓?”

她总觉着许如容像是着了旁人的算计,只是却有些摸不准对方意欲何为?

许成泰微微愣了下,便有些明白安阳侯夫人为何这般问,但他却觉着不可能,“我身边两个随从都知晓些,另我曾向张姨娘透过些意思,并未明言过,大嫂想多了。”

他知道安阳侯夫人这是怀疑上张姨娘了,那是个温柔似水唯他为天的女子,怎么可能做这些,摇摇头道,“大嫂莫被芸娘的气话影响了,霜儿她并不知我有意的人是怀年伯,当时她很是欢喜我为阿雪打算,若不是芸娘横插一手,贸然为阿雪定了亲事……”

他十分不满地瞪了王氏一眼,只是如今许雪已经定下葛辉,也不好再细说过多,反正大家都明白。

但这个大家不包括王氏,听着自己夫君一口一个霜儿叫的亲热,嫉火上心,顾不上周雅蓉朝她使眼色忍耐,气道:“我都说过了,是张姨娘不喜许雪嫁到高门大宅去,怕她应付不了那些事务,想要说一户简单人家,那葛辉请来的媒人提亲时,我还问过张姨娘,她点头了,你怎还来赖我?”

她倒是聪明地掩下没说,她自己个也存了私心,见不得许雪和张姨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