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知道阿菡和阿菁也没有反对三叔再娶,是三叔自己不想。这些是长辈的事情,就算许蕴发现了,可没有指手画脚,况且还不知三叔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第二天,安阳侯老夫人和侯夫人也知道了昨日送林漠去贡院路上的惊险,不免后怕,王氏知晓后,等许蕴下午下值回来,亲自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又确定只是撞伤才放下心来。
这件事有许蔚和许成温他们在外面查探,倒也不用安阳侯老夫人她们去查,再有十多天便是许雪出嫁的日子,安阳侯夫人和王氏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成亲要用的物件,拟定宴客名单等琐碎事宜。
如今张姨娘那边在戴罪立功,许雪又内向安宁,安阳侯老夫人特意叮嘱王氏做嫡母的好好操持这亲事,“你们二房只阿雪一个姑娘,再过十来天便要嫁出去了,之后她还要随着夫君外放去任上,这孩子是个软和性子,就算她那个姨娘早年与你争争,到底孩子无辜。你做的周全些,也是做嫡母的顾全大面,叫人瞧着也好看。”
若说王氏对许雪一点儿疙瘩没有是不可能,就算她现在对许成泰早就没了往日情意,但到底不是自己亲生,但老夫人说的她都听进去了,“母亲放心,一切就按照府里庶出嫁人规格走,我就比照大嫂给庶女的份例也填补上一份。”
“你这样想就对了,”安阳侯老夫人自然是希望家和万事兴,对于老二媳妇这个侄女的改变也是看在眼中,也因许成泰混账事觉着怜惜她,握着她的手,道:“这女子嫁人后,就是真的要在夫家过一辈子了,嫁过去能依靠的便是夫君,若娘家能撑腰也能过得更如意些。等到有了子嗣,往后依靠又多了一层,子女也是女子立足夫家的根本。芸娘放心,老二那混账,我不会轻饶他。”
“母亲,我知道的,您最是公正不过,”褪去了尖刺和偏执,王氏如今平和许多,“我如今也不想太多,阿蕴和雅蓉孝顺贴心,又有崇哥儿在我跟前,我觉着这样过也挺好。”
安阳侯老夫人知道她转过弯来了,也没说太多,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气人,就算王氏先前也糊涂,主要还是儿子这个做人夫君的分不清妻妾,没给予妻子该有的敬重。
说不清,说,就是一本烂账。眼下这般,已经是不错了。
她就不信,老二那个混账东西能一直住在外面,她有的是耐心跟老二和那白柳儿耗!
就在后宅女眷们有条不紊地准备许雪成亲时,许蔚那边查出了昏倒书生的姓名籍贯信息,顺着这位叫做白广林的学子查下去,从他往来的人脉里抽丝剥茧,很快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郑通,与林漠的老不对付的一位了。 这白广林是外地的一位考生,家境拮据,来京交纳文状没多久,便与郑通攀上了关系,虽两下里在人前往来只有数次,但临考前几天,郑通暗中见过白广林。
许蔚开始查白广林时,他就要离京返回原籍,未免人离京后,找起来麻烦,许蔚直接叫人买通了白广林在京城落脚时租赁院子的房东,将人绊住留下。
等一查出来他与郑通往来,暗中见面,那白广林翌日花用便大气起来,还去酒楼吃了顿,显然忽然得了大笔银钱。
许蔚便快速叫房东以这白广林挖了他家放在墙体里的私房银子为由,将人告到了京兆府。之所以没有告其所在的坊间县衙,为的就是方便日后扯出郑通办案方便。
白广林作为被告被带到京兆府时,已经到了林漠第一场考试结束时间。
京兆府这边,不用许蔚亲自过去,与郑通收买了白广林一样的手法,只要许以那房东足够的利益,房东一样能被驱使。
京兆府开堂后,房东便将白广林租赁了自己院子,但却擅自破坏了房屋墙体,偷走了里面属于他的银钱。
虽然那白广林放弃了这次科考,但他是有举人功名在身,这次进京本就没有把握,被郑通许以重利后,正好带着这些银钱返乡后再学三年再考。
白广林不知道这房东为何诬告自己,但提到银钱,却心里发虚,嘴上辩解,“大人,学生没有偷窃,他是想讹诈学生。原本学生打算昨日就离京的,是他非要拉着学生再住两天,还灌醉了学生,显然是故意陷害学生。”
房东对于要退房离开的白广林,也没用别的方法,就是热情挽留并置办了酒席,灌醉了他,如此耽搁了一日。等第二天白广林想再走时,直接在他早食里弄了些泻药进去,后又热心抓了汤药帮他煎熬。
下午,反手就将他告到了京兆府。
白广林本就不傻,只是人品不好,现在人被传到京兆府,一琢磨就发现了不对,好像背后有人不想让他离京一样,那这人是谁?
不作他想,白广林第一个想到的是郑通。
因为,他在京城里没有得罪过旁人,有牵扯的只有郑通。至于林漠,因为他大前天没有按照郑通吩咐的,把小抄纸条放到林漠身上,林漠肯定不知情,且林漠这几天一直在贡院考试。
可又奇怪,就算自己没办好郑通交代的,他陷害自己做什么,就不怕自己气急了把他供出来?
他心里转个不停,神色没有完全掩饰好,就被京兆府尹看出些端倪,这学子分明有所隐瞒。
那房东也趁机道:“我别乱说,我不过是看你可怜,请你吃了顿饭,倒是你怎么能擅自动我家墙壁,还把里面的银子给闷下了。要不是有人看到你大吃大喝偷偷告诉我,我还没想到你居然偷走了我悄悄藏在房子里的银钱。那银钱是我的私房钱,我婆娘都不知道,哪知道被你给摸了去。”
“我没有,你莫血口喷人!”
房东哼道,“我可没血口,差爷都从你包袱里搜出来银两了,要不是偷了我的,你哪里来的钱?”
白广林张口无法自辩,房东趁他有些慌神时,又道:“也是能识文断字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郑公子你熟悉吧?”
“郑通!?”他忽然叫出个郑公子,白广林心口一缩,下意识说出了郑通的名字。难道自己想的是真的,郑通怕自己事后泄露,故意陷害自己坐牢?
那房东心中却是一喜。
他按照安阳侯世子的吩咐,真的诳了白广林说出郑通来,这便是完成交代了,朝他恶狠狠地道:“你再不交代,等你进了监牢,就别想安稳出来了。”
这房东说话模模糊糊,可耐不住白广林做贼心虚,越想越多,一个偷窃之名和一个陷害学子但未成功,不用想也知道前者更严重,前者已经构成犯罪。而且,不管怎么样,都绕不开官差从他包袱里搜出来的银两。
白广林心里发狠,若真是郑通暗中不放过自己,那他也别想好过,真当自己与他这样的高门大户公子往来,不留点底牌了。
正想着先把眼前偷盗的名洗脱时,就听见外面一个妇人气势汹汹的声音响起。
“好你个赵二,居然自己藏了私房钱,还有胆子告到官府,告告,告你个熊腿儿,那钱老娘拿走了,你这个夯货,藏钱藏到租出去的院子里,你就不怕叫人发现摸走了,你看看,亏得老娘提前取走了,不然真得叫人给摸了去……”
妇人身量富态,绕开阻拦的官差就冲到房东旁边,一下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呦,媳妇放手,媳妇,”房东疼的龇牙咧嘴,歪歪着身子想躲又不敢的样子。
这妇人骂房东是熊,其实房东瘦的猴儿一样,又骂骂咧咧,带着泼辣劲,房东嗷嗷求饶,一副怕媳妇模样,叫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都哄笑起来。 眼看着好好的公堂被这赵二媳妇闹得跟菜市场一样,京兆尹瞪眼一拍惊堂木,“肃静!”
正要问那赵二媳妇到底怎么回事,那赵二媳妇却主动跪下,将自己如何发现了这男人藏私房钱,悄悄取走了,又在里面放了石块,好叫赵二吃个教训。
第237章
“小妇人也未想到,这憨货趁着我回娘家的空,买了酒菜与这学子吃酒,许是吃酒时秃噜出来自己藏的私房,叫这学子找到地方打开那藏钱处……”
白广林早就被这忽然跑出来的房东媳妇弄懵了,等听到她说到这里,心里一阵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