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小高还在元妮面前旋转了一圈,展示她的纤细腰肢和长辫子,“你跟他说我的情况了吗?”
“我知道你的情况,你是临时工,今年二十三岁,对吧?”元妮笑眯眯的,专挑疼的地方捅。
在小县城,二十三岁的女人算是老大难了。
听到临时工,二十三岁几个字,小高的脸色就变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女的有个工作就不错了,管他是临时的还是正式的?”
“你说得对,不过电影就不看了啊。”
元妮转身就走,幸亏回绝得快,要不然,这人非得讹上顾超不可。
给小高打过招呼之后,元妮又特地去了一趟副食品商店,头一回上师傅家,得给孩子买点东西,她买了一斤桃酥和一斤蛋糕。
她去的晚,本以为郭师傅已经吃完饭了,没想到人家桌上摆着两个凉菜,一家三口都没动筷子。
“你就是小元吧,咋才过来呀?来,给你筷子,尝尝我的手艺。”郭师傅的妻子爽朗又热情,一见面就给元妮塞筷子。
“我吃过了。”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师傅家就是你的家,我还不知道单身啥情况?食堂晚上不管饭,你们上哪儿吃去啊?”郭师母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 元妮儿把油纸包放在桌上,“那我就不客气了,头一回上门,也不知道孩子喜欢吃啥,就随便买了点。”
元妮就是这样,人敬她一尺,她要敬人一丈。
郭师傅跳起来,“待会儿你拿回去,到我这儿来,你还买啥东西啊?你当师傅是白叫的?”
郭师傅的儿子圆头圆脑,一口小牙特别白净,听见爸爸这么说,他也跟着点头,“对,你拿回去,我不吃。”
元妮笑了,“咱俩一起吃行不行?”
“那,我得问我爸……”
郭师母做的是浆水面,凉拌了一个猪耳朵和一个凉粉,现在暑热未消,酸香的浆水面吃着很爽口。
郭师母给盛了一大碗,元妮竟然全都吃掉了。
吃完饭,郭师母就交代郭师傅洗碗,“我带小元看房子去,要不然天太黑了。”
“那行,你俩路上小心。”郭师傅体贴地塞过来一个大手电筒。
郭师母很热情,不过,跟小高和齐师傅都不一样,她不问敏感话题,也不问隐私问题,只说浆水面的做法和孩子的教育问题。
元妮陪着聊了一路,觉得这人很聪明。
“我得提前跟你说明白了,我娘家成分不好,房子是在我妈名下,她要跟着我养老,所以才想着把房卖了。”眼瞅着快到地方了,郭师母还特地提醒了一句。
元妮是知道政策走向的,越往后越没人深究成分,“没问题,只要产权在你们名下,能正常过户就行。”
“产权肯定在,这你放心。”
“那就行,我买的是房子,不挑成分。”
郭师母也放下了一颗心,“就到了,在前边那个巷子。”
两人一直朝着县城中心走,郭师母指的巷子,距离大十字只有几百米的距离,这是典型的闹中取静,黄金地段。
再联想到郭师母所说的家庭成分问题,元妮就猜想,郭师母家以前也是大户人家,要不然不可能在这么好的地段置办房子。
小巷子不长,里边的人家不多,可以想象,每户人家的占地面积都不小,这应该是有钱人家的聚集区。
郭师母打开了一户房门,招呼元妮进去,“屋里都是空的,你自己看。”
这院子不小,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院子的地面上铺的是方砖,修了两个小花坛,里边种着苹果树。
苹果树上已经挂了拳头大小的果子,厢房门前有一口井,堂屋后边还有个菜窖。
几间堂屋几乎已经腾空,也没有上锁,元妮挨个转着看了一遍,对房屋的现状很满意,“师母,这院子要多少钱?”
“一千块。”
元妮儿立刻就心动了,“地皮能过户不?”
“能啊,地皮也是我家的,可以过户。”
现在的钱购买力很强,不过这套房是带着地皮的,元妮觉得很值。
她马上点头,“明天早上可以办手续不?你带上房本和户口本,咱们直接在房管局见面?一手交钱,一手交手续?”
郭师母大吃一惊,“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我能做主。”
“那行,明天上午十点,我带着东西过去,行不?”
谈好这桩大事儿,元妮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做梦都在搬新房,自打重生在这个年代,居住条件一直在改善,这是个好现象。
第二天一大清早,元妮就拿上存折去了银行,她存折多钱也多,有几个存折存在公社储蓄所,还有几个存折是在县银行办的。
取了一千块现金之后,元妮儿就直奔房管所,郭师傅和郭师傅对卖房子的事相当重视,两人早早就在房管所门口等着了。
“元妮,你家人真不管啊?”一看元妮家没来大人,郭师傅还有点担心。
“他们交给我办了,你看,钱都给我了。”元妮儿打开黄挎包,让郭师傅看里边的大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