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里还拿着文件呢,你们可不能跟文件对着干。”
国际友人也不能不讲理,但是文件?
一听这两个字,好些个人就不吱声了,文件代表上头的意思,谁敢跟上头对着干啊?
姥爷急得满头冒汗,舅舅舅妈干着急,感觉有力没地儿使。
只有姥姥不信邪,“他拿的是哪国的文件啊?上边说的啥?就是皇帝老子也没这么不讲理的,想要东西,总得说出个道道来,谁认字?帮忙给看看?”
小光爸爸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就摇头道,“全是外国字,不认识啊,跟小蝌蚪似的。”
一听是外国文件,元妮也凑过去看了看,看完就笑了,“胡干事,你没看过他手里的文件吗?怎么外国的法律还管到咱这儿来了?”
胡干事跺脚,周德明连他也骗了,他只说自己是元妮的好朋友,要是周德明提前说明白,他才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说白了,不管是博物馆还是什么地方失窃,在哪朝哪代哪个国家,都是很常见的事。
被盗的赃物都被追回了吗?
并没有,很多赃物就此落入民间市场,并且换了主人。 不管银汤盆是怎么流入民间市场的,总归元妮得到汤盆时,肯定用的是正经手段,并未违反龙国法律。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儿,跟大家伙说话。
所以就事论事,跨国追回赃物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
被问到跟前了,胡干事只能抬头看天,这问题他没法回答。
作为涉外办的工作人员,配合周德明是他的工作,但他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如果他顺着周德明的意思往下说,说外国的法律到了龙国还有用,那他岂不是汉奸卖国贼?
没了胡干事帮忙,周德明在辩论中直接落于下风了,他一点也不怵,还把文件甩得刷刷响,
“这不是外国的法律,这是国际公约,银汤盆是高卢国文物,一经发现,就可以无条件要回来,即便是龙国也要遵守公约。”
“你代表哪个国家?”
周德明楞了一下,才说道,“我祖上是龙国人,但我现在代表高卢国。”
“那我问你,高卢国遵守不遵守国际公约?”
关于文物的国际公约,主要内容是,因战争或者是其他不可抗力而遗失的文物,应该归还给人家。
所以赃物一到手之后,懂行的人就会想办法洗白。
至于洗白的手段就多了,主要是让文物有一个干净的出身。
元妮手中的银汤盆,是打赌得来的,现场的人都可以为她作证,这也算是一个干净的出身了。
但元妮不想跟周德明讲道理,她就想硬杠,凭什么一张嘴就想要银汤盆,这是做梦呢吧?
周德明的脸色有点难看,“自然也是要遵守的。”
“高卢国联军,曾经在龙国烧毁了一座名园,并且掳走了无数宝物。
按照国际公约,这些宝物也应该归还龙国吧?想让我遵守国际公约,先把当初掠走的宝物还回来。”
既然是国际公约,那每个国家都要遵守。
这段话,元妮说的掷地有声,大家伙都知她指的是什么,不禁鼓掌为她叫好。
周德明张口结舌,无法回答,世人都知国际公约是一回事,但有没有人遵守,就是另一回事了。
元妮儿这番回答,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既然周德明张口闭口都谈公约,那就先从高卢国做起。
周德明张了好几次嘴,都说不出话来,自己立身不正,拿什么要求别人?
总不能说,他就想严以律人,宽以待己,就是一套规矩,两个标准吧?
丁老太太笑道,“这不就得了?我还以为哪儿来的文件呢,闹了半天是外国文件,自说自话,就听个热闹罢了。
我说胡干事,要是没别的事儿,我们就回家了,你赶紧把这位国际友人领走,我们这都是平民小户,接待不了这么高贵的人。”
丁老太太是见过世面的,她这么一说,大家伙都找到了立场,纷纷奚落起周德明,连带胡干事都被损了好几下。
要论嘴皮子功夫,还是胡同大妈最强,骂人都不带脏字儿的。
周德明出生于香江,只听得懵懵懂懂的,云里雾里,感觉自己祖宗八辈都被问候到了,他心里十分憋屈,却不知该如何还击? 就在这时,从人堆里又走出一位,只见此人身穿中山装,头戴前进帽,大腹便便,乍看比胡干事威严多了。
胡干事一见此人,立刻后退两步,把c位让了出来,然后殷勤的介绍,“大家伙儿别急,先安静一下,这是我们单位赵主任。”
赵主任一脸雍容,下巴都是双层的,他矜持地冲着元妮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位同学,你还是在校大学生吧?我龙国可是泱泱大国,要讲究国际风范,怎能如此斤斤计较,锱铢必较?
不就是个汤盆吗?咱们国家这么大,缺一个汤盆吗?
我的意思是,既然人家高卢国博物馆都发文件了,那就还给人家呗,省得外国人说咱们小气。
再说了,从大局来看,国际友谊不比一个汤盆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