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么个理儿。”老队长深以为然。
自打进城以后,他们就在大杂院里租住了一间房,对于大杂院里的情况,老队长了解的更深。
大杂院原本也是四合院,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被分给了不同人家居住,有的人家分两间,有的人家分一间。
刚住进四合院的时候,大家还能守本分,按规矩办事。
后来就有人动起了小心思,有的在门口加盖厨房,有的给自己扩盖院墙。
时间长了,硬是把四合院给整成了四不像,连下脚走道的地方都没有了。
街坊邻居挨得太近了,东家有个响声,西家就能听见,肯定不如独院儿来的清静。
老队长有了购买意向,就买了些东西,请丁老太太当中人,帮着说和。
隔壁院买房的时候,只花了八千块,这两年行情看涨,他们也想赚点,好说歹说,最终以一万四千块成交。
才不过一年功夫,房子就涨了六千块,就这,还是丁老太太好说歹说的结果,
“这两年回城的人太多了,要让我说,你们手里有钱就赶紧买,我觉着房价还得往上涨。”
按规矩,买卖房产要给说和的中人抽成,老队长早就把红包准备好了,他一边给丁老太太塞红包,一边点头,“可不是这个理儿吗?” 其实陈大勇病刚治好的时候,老队长曾经动过念头,想要回到家乡去。
主治医生知道老队长的想法之后,立刻摇头,“陈大勇绝不能回农村去,他现在是移植了肾脏,但这肾脏是别人的。
保养好的情况下,异体肾脏也就工作个十来年,这还是保养好的情况,保养的不好,异体肾脏随时可能停摆。
你让上陈大勇回农村去,他再犯病可咋办?”
老队长本以为,只要做了移植手术就可以一劳永逸,万万没想到,别人的肾脏用不长。
听主治医生一番话之后,老队长彻底打消了回农村的念头,为了儿子,他必须在京城扎下根来。
丁老太太是有原则的,她可以给大家伙帮忙,但绝对不收钱,“以后咱就是邻居了,就这么点儿小事儿,我哪能要钱?你再给钱,我就不高兴了。”
为啥丁老太太当居委会主任,就能一呼百应?跟她的为人有很大关系,她这人就是仁义。
丁老太太坚决不要钱,老队长只能把准备好的红包收回去。
收房办手续的那天,老队长一家子都来了,何桂枝满脸都是笑,还主动挥手跟姥姥打招呼,“以后咱就是对门了,有啥事要互相照应着点儿。”
“那是必须的。”何桂枝这个人不怎么样,终归是看在老队长父子的面上,表面功夫还得做。
四舅母娘站在门口看热闹,因为猫蛋狗蛋的缘故,她跟何桂枝的关系受到了影响,没那么热络了。
“老姐姐,没想到吧?我们也有自己的房了,啧啧啧……”何桂枝显摆道。
她本想笑话对方,还住在女婿家,结果话没有说完,就被陈大勇给推进院儿去了,“院子都没收拾,咱还是先干活吧。”
等关上了院门,只剩自家人,陈大勇就沉下脸,“娘,刚才你想说啥话?”
“挺大岁数的人了,她咋有脸住在女婿家呢?学兵又不是上门女婿。”何桂枝嘟嘟囔囔的说道。
“人家女婿仁义,跟你有啥关系?你要敢多这个嘴,我立刻跟你离婚。”老队长立刻就急了。
大家伙都知道,四舅舅对岳父岳母好,何桂枝刚改善了生活条件,就跑到人家门上说这话,相当于给人捅刀子,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咋了?他们好意思住,还不让人说了?”何桂枝还不满意,好不容易显摆一回,她就想看着别人认怂。
“你要是敢说这话,那就是跟陈家结仇,大勇能走到今天,咱们能在京城落户,离不开老陈家,你不知感恩就算了,怎么还能往死里得罪人?”
老队长很生气,何桂枝不开窍,以后怎么跟陈家做邻居?
“娘,你就听爹的吧,他说的没错,陈家对咱们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如果没有他们家帮忙,我早就死了。”
何桂枝这才低了头,不说话了。
富贵不能显摆,真是少了很多乐趣。
眼瞅着何桂枝老老实实进厨房干活,陈大勇父子这才松了口气,爷俩开始看房间。
虽然多花了不少钱,但这半院房是规整过的,全部都用大白粉刷一新,破损的砖块和瓦片也都修补好了。
“爹,这院儿挺好的,能住人,咱把旧被褥铺地上,先打地铺,先住进来,省了那边的房租,再置办家具。”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陈大勇很激动。
“行。”
反正他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虽然手里还有点钱,但不能糟蹋了,最好是留留。
“就这么光秃秃的住,不收拾了?我不同意。”不知啥时候,何桂枝已经从厨房钻出来了,正叉着腰发表意见。 “那你想干啥?”
“打家具,再买个电视,床单被子全部要换新的。”
陈大勇父子俩一起摇头,创业未半,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要是有机会,他们还想置办一间铺面,哪能把钱都花在没用的地方上?
眼瞅着自己的意见没人响应,何桂枝也急了,“我说大勇,小霞肯定是回不来了,就算是回来,咱也不能要那样的女人。
你不能单着过一辈子,就算为了小虎,也得再找一房媳妇,没有梧桐树哪能引来金凤凰?依我说,这该花的钱还是得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