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男人突然支支吾吾,这让一井玲央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在绞尽脑汁之后,男人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烦躁地说道:“……丢了。”
“丢了?”解签的纸顿时染上一大片墨点,一井玲央急忙收敛自己的情绪,没有让男人察觉到异常:“怎么丢的?找到了吗?”
“哪知道是怎么丢的?丢就丢了,家里少一张嘴正好。”
心如同被灌了最刺骨的冷风,一井玲央麻木的写下“末吉”的解签,递给了男人。
男人随手扔给了女人,让她念出来;女人捡起地上的签文,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发出,一字一字的念给男人听。
在听到是“末吉”的时候,男人下意识想吐一口唾沫,但一想到这里是鸣神大社,又把痰咽了回去。
男人已经没有耐心去听了,抓起女人就想走,可是这次,女人却拒绝了他。
女人呆呆地看着解签词,轻声呢喃:“寻找新的开始?”
在鸣神大社不好发作,男人忍着火气,将女人硬拽着下了山;在离开的前一刻,一井玲央在女子的眼中,亮起了苍白的光。
一井玲央压抑下自己内心的不安,本以为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可就在当天晚上,震天动地的哭喊响彻鸣神大社,女人带着满身的鲜血与泪水,一点一点地爬上了影向山。
而她的怀里,就是早晨来求签的,还不到一个月的孩子。
孩子被保护的很好,即使是如此严寒之中;她的母亲将所有衣物都包裹在她的身上,而她自己,只身着一件已经破洞的单衣。
襁褓里塞上了这位母亲全部的家当:一小袋摩拉,一块绣着孩子姓名的小被子,一个发黑的波浪鼓。
这件事惊动了整个神社,一井玲央赶到的时候,女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了宫司怀里正在哭泣的孩子。
每一步长阶,都被踏上了血印,在黑夜里,它是如此滚烫,让一井玲央不敢看它一眼。
夜晚在喧闹中过去,随第二天一起到来的,还有天守阁的士兵。
他们是来寻找一个女人,一个在一夜之间“残忍”杀害他丈夫和两个儿子的女人。
宫司大人没有提起那个孩子,只是说女人已经离开,士兵们也没有再盘问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在神樱树下,一井玲央望着头顶的红龙,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我换了签,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会有,但会更坏。”红龙回应了她,俯下头颅与她对视,淡棕色的眼睛里流淌着星光:“你想知道答案吗?即使它是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