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腿一坐,掏出一壶酒来,是度数极高的烈酒,对着嘴咕嘟咕嘟灌了几口,继续说道:“可惜,我的命不好,留不住这么多的好东西。”
“朋友早就没了,眷属死的七七八八,子民们也都是死的死,残的残,能力没有精进,手段也是上不得台面,手里是一张能用的牌都没有,现在也就这半截身子还算有点用处,不至于一点筹码都没有。”
摩拉克斯依然没有回应,只是望了一眼脚下战场里堆积的尸骨,不管是千岩军还是虫王遗蜕,都成了一堆烂肉,没有生机,只有腐烂与疫病。
“反正我是走投无路了,死马当活马医,所以想和你打个商量。”
“能否将璃月这片土地借我一用。”
“放肆!”鹤唳声传来,青鹤瞪着豆豆眼,像是要用眼神杀死布提斯,再用鸟喙把黑虫捅个对穿,再拿琥珀将虫子封的死死的,永远再做不了妖。
要不是摩拉克斯拦在前面,留云说不定已经冲上前这么做了。
“之前归离原大水,璃月不是已经迁都过一次吗,再迁一场想必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布提斯坦然面对着留云的怒火,嬉笑道:“不想他们,我还愿意给你们充足的时间撤离呢,没有赶尽杀绝已经是很仁慈了。”
“半残之躯还敢如此狂妄,我等绝对不会答应这荒唐的要求!”留云气得头冠上的羽毛都炸了起来,
“无所谓,反正也是半残之躯,大不了带着璃月港同我陪葬,也算是死的壮烈,不愧于来着世上走一遭。”
“壮烈?汝做尽龌龊污毒之事,怎敢谈及壮烈。”
似乎是认定了摩拉克斯会做出让步,布提斯始终笑吟吟地,像地皮无赖般与留云吵嘴,没有半分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面掐着无数条人命,即使实力上可以说是碾压,璃月却依然属于弱势。
但让布提斯感到奇怪的是,摩拉克斯一直没有表态,只是一脸戒备的望着他,除了之前拦留云那一下,剩下时间里不管他怎么挑衅,对方都没有什么变化。
“摩拉克斯,你不会是想着拖延时间,好把我的孩子拔除吧?”
布提斯仔细观察着,想从着面具的缝隙里看出情绪的变化,但他失败了,对方不为所动,依然只有戒备。
“你知道为什么天衡山还能站在这里吗?”布提斯的话语里多了几分恶劣,主动靠近岩柱,与摩拉克斯拉进距离:“是因为我啊。”
“我的孩子不仅吃空了山,还填补了空隙,现在的天衡山没有了孩子们的支撑,只会更早坍塌,将整个璃月港变成废墟。”
“而且你这么知道,城里就没有我的孩子呢?”
天已经彻底暗下,原本鸟兽嘶鸣的山林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望着天空那道鎏金身影,营帐里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