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昌哥儿床边哭泣的朱曼娘看到顾廷烨进来时吓得胆都快破了,急忙站起闪到了一边。
顾廷烨压根顾不上搭理她,拉着军医扑到床边,一眼看去,顿时绝望了。
身为武将,他见过太多受伤濒死垂危之人,一看到昌哥儿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军医看着顾廷烨瞬间灰败的脸,也为难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救了。
顾廷烨难过地挥手让军医退下,自己坐在了昌哥儿的床边,含泪抚着儿子的脸叫道:“昌哥儿,昌哥儿!”
昌哥儿的睫毛微微煽动,顾廷烨握住了儿子的一只手,继续哽咽着叫道:“昌哥儿,是爹爹啊,爹爹来接你回家了!”
已经失去大半意识的昌哥儿,突然听见这阔别已久却经常在梦里温暖他的声音,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努力将眼睛挣开了一条缝,惊喜地叫道:“爹爹!”
昌哥儿用了全身的力气叫出这两个字,落在顾廷烨耳里却是微不可闻。 顾廷烨将儿子的手放在了嘴边,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昌哥儿,是爹爹,爹爹终于找到你了!爹爹带你回家!你姐姐和常嬷嬷,都盼着你早点回去呢!”
昌哥儿觉得开心极了,记忆中自从离开汴京甜水巷后,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呢!
他忘记了全身的疼痛,奄奄一息地说:“爹爹,我好想你们啊,没有一天不想你们!可是我,我文不成无不就,你,你别嫌弃我……”
顾廷烨难过极了:“爹爹怎么会嫌弃你呢?爹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你懂事呢!昌哥儿,是爹爹不好,爹爹没照顾好你,爹爹绝对不会嫌弃你!”
昌哥儿得到了前所未有地满足,带着一个微笑走了。
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只可惜有些人,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顾廷烨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不已,朱大郎也跟着一起落泪。
军医、石头和铁头在一旁劝他们节哀,看顾廷烨哭得啥也顾不上了,只好急忙送信给盛长柏。
等盛长柏带人赶来的时候才发现,朱曼娘居然收拾了金银细软,再次跑路了。
从时间来推算,她应该是一看到顾廷烨就回房收拾东西开溜,都没等昌哥儿咽气。
顾廷烨盛怒之下,派人在扬州城找了三日,也没找到朱曼娘。
要不是盛长柏拦着不让扰民,又推断说这个狡猾的女人很可能已经第一时间离开了扬州,顾廷烨简直要把扬州的地皮都掀过来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