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老爷哪里还坐得住,只能跳出来和顾五老爷掰腕子。
屋子里顿时热闹非凡,石头、铁头和顾府下人们都看呆了。
顾廷煜咳得震天响,邵大娘子哭着叫侯爷。
小秦氏急得直跺脚,连声大叫:“快住手,来人哪,快把他们拉开!”
唯有顾廷烨云淡风轻低头装作喝茶,其实不过是想用茶盖挡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过了半晌,厅内才消停下来。
顾五老爷掏出帕子来捂着脸,高声叫道:”大郎,二郎,你们一个是侯爷族长,一个是天子近臣,今日你们给句公道话,这件事,到底要如何了解?他四房作的孽,总不能拖着我们一起死!”
邵大娘子看着气都喘不上来的丈夫,心中不忿,转头怒视顾五老爷。
却发现娴姐儿躲在厅堂后偷听,赶紧回转眼神,装作没有看见。
顾廷煜好容易喘过气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道:“既然如此,大家就都来听听我的公道话。”
所有眼睛都看向了顾廷煜,包括顾廷烨。
顾廷煜只看向了顾廷烨,一字一句问道:“二郎,凭你今时今日的能耐地位,你应该能保住顾家兄弟们全身而退,端看你想不想了,是不是?”
顾廷烨忍不住轻轻鼓掌:“还是侯爷厉害!不错,我厚着脸皮去跪一跪官家和大娘娘,耍个无赖,也许能把流放都改成罚银。不过……”
他拖长了腔调,不说话了。
顾廷煜笑得十分凄凉:“不过,你不愿意。我们这些曾经亏待过你甚至把你赶出家门的人,你凭什么要为我们出头呢?父亲已经不在了,谁也管不了你了。”
这话一说,众人都讪讪的。
顾五老爷自觉以前坏得没有那么明显,便弱弱地说:“大郎,你这话就过了,二郎和咱们都是自家人……”
顾廷煜冷笑着打断了他: “各位,我做不到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炀哥儿强了父亲房里的丫头,逼着人家自尽,怪在二郎身上。炳哥儿欠了嫖资赌债,五叔买了古董字画,欠条写的都是二郎的名字。父亲临终前姨母到底有没有派二郎去请太医,自己心里清楚。过去的事,真要我一桩一件数落出来?我还没有那么多的力气。”
厅堂里的四房五房包括小秦氏都是眼神闪烁,顾四老爷咬咬牙大声道:“我们对不起二郎,难道你就清白了?”
顾廷煜继续冷笑着道:“我当然不清白,我也没少捅二郎刀子,所以我不会说什么大家是一家人的蠢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二郎是中过三甲进士的,你当他没读过《论语》吗?他要是肯乖乖听话,任人摆布,也就走不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