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柏则对母亲温言道:“娘,您别怕,说实话就行。”
王若弗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姐姐来看我,我哭着抱怨了几句,随口说了句老夫人这么大年纪还这么硬朗,若是身体不好也就没力气管东管西了。姐姐便说,她手里有种药,专门用来对付小娘妾室的,吃了便气血不足成日里只是昏睡不起;不如给老太太用一些,让她缠绵病榻自然就无力管我了。我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听姐姐对天赌咒说绝对于性命无碍,就听了她的话,请她帮我下药……谁知道,谁知道她下的居然是毒药啊!”
康王两家都听不下去了,王舅妈头压根不敢抬起来,怕抬起来就被人看到她一脸鄙夷。
王舅舅和康晋只是发呆,还是王老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你姐姐与盛老夫人远日无怨今日无仇,她失心疯么要去毒害亲家老夫人?!”
盛纮忍不住道:“可不就是发了失心疯!”
王老夫人看着盛纮立即眼泪汪汪了:“贤婿!当年盛老夫人到王家求亲,不是没人劝我们,虽然盛老太爷高中探花,到底人不在了。而且盛老太爷之前盛家只是商贾,根基太浅。我家老爷一品太傅,多少高门子弟想做乘龙快婿,何必选了盛家?只是我和老爷都觉得,盛老夫人高风亮节,贤婿你更是一表人才,执意选为东床。我们既然与盛家结亲,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
盛纮当即败在了王老夫人的糖衣炮弹之下,拱手道:“岳父岳母提携之恩,小婿永不敢忘!”
盛长柏暗叫一声好一个猪队友,马上接口道:“祖母抚养父亲成人,帮父亲成家立业,先有祖母的养育之恩,方有外祖父外祖母的提携之恩,盛家全家更不敢忘!”
盛纮被儿子提醒,赶紧闭嘴,不敢作声了。
盛长柏立即又问王大娘子:“娘,康王氏就没跟你透露过一两句她的私心?”
王若弗抽抽嗒嗒地说:“当初我因她送兆儿给齐家做妾被罚跪,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之前听我提起元若深得圣心,只怕下场科考太后和官家会点他做考官也说不定。晋哥儿科举蹉跎,若是兆儿给元若做了妾,没准能拉拔一下哥哥。反正兆儿的生母金小娘,身契在她手里,不怕兆儿不答应。”
齐衡一脸嘲讽地看向王家人,王老夫人赶紧解释:“兆儿如今已经入宫在大娘娘宫里当差,若与早就歇了这个心思!”
王若弗接着哭诉:“我告诉姐姐,因为兆儿的事情老夫人不许我和她再来往,以后见面都得偷偷摸摸。以往给康家的节礼都比常例丰厚三成,如今柏儿媳妇当家,肯定是不成了!还有,今后她若是再为了姐夫弄出些人命官司,或是晋儿需要指点提拔,她也只能找大哥哥帮忙了!”
盛长柏朗声道:“外祖母!康王氏能从我娘这里听到官场消息,得些实惠好处,还能摆弄我娘给祖母下毒!若是祖母不在了,谁知道她还会利用我娘做什么?我娘若是不肯,她大可以威胁我娘要把下毒的事儿说出去,毒害婆母可是死罪,到时候盛家的事儿,就是她康王氏说了算!我祖母虽和康王氏无冤无仇,却挡了她的路,碍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