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连忙赔笑道:“只是梅姑娘别笑话小人,小人没什么见识,就想着这店开在南城,就该取个容易记住又响亮的名字,让人一听就知道这里的饭菜是南城一绝,到了南城就想起这里来。”
这话正说到梅娘心坎上,此刻两人正好走到二楼的窗前,梅娘推开窗户,就能看到窗外热闹的大街。
“想到南城……又在繁华之处……”梅娘思忖了片刻,说道,“南华楼,这名字如何?”
金戈眼前一亮,立刻说道:“好听!这名字一听,就知道店在南城,华这个字意头也好,梅姑娘开了这南华楼,定能宾客盈门,日进斗金!”
新店开张在即,谁不愿意听几句吉祥话,梅娘忍不住微笑,转过头看向他。
“那你回去问问顾大人,他还答应帮我题匾呢。”
金戈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连声答应:“是是,小人回去就跟三爷说!”
金戈问了几句梅娘对于花匠木匠的要求,就赶紧回去了。
南城兵马司衙门里,顾南箫正在看卷宗,卷宗旁放着几样饭菜,早就凉透了。
金戈一见这情形,就知道顾南箫又没吃午饭。
他不禁有些后悔,要是刚才脸皮再厚一点,求梅姑娘做点儿什么吃食就好了。
哪怕是一碗炸酱面也行啊,只要是梅姑娘做的,主子肯定会吃的。
金戈正在自责,顾南箫听到动静,抬眼看了过来。
金戈会意,连忙走上前去,跟顾南箫汇报着那边的情形。
“梅姑娘今日又有了新主意,要把后院都拆了,种上花木……”
顾南箫方才看卷宗看得累了,知道金戈一说起梅娘那边的事就会格外啰嗦,索性闭上了眼睛。
随着金戈事无巨细地描述着今天跟梅娘说的每一句话,他似乎看到梅娘在楼上楼下,前屋后院走来走去,轻声细语地说着自己的各种要求。
自从被抄家之后,史家最近比之前安分了许多,史延贵更是一心扑在挣钱上,日日守着醉仙楼抓耳挠腮。
正好听说梅娘想要开店对付史家,他就借着机会推一把。
起初顾南箫告诉自己帮助梅娘只是为了引蛇出洞,可是随着金戈三天两头地跟他汇报梅娘那边的举动,他不知不觉就对梅娘的新店多了几分关心。
待听到梅娘把新店的名字叫做南华楼,顾南箫睁开了眼睛。
金戈偷眼看着他的神情变化,越发卖力地吹嘘起来。
“要说这梅姑娘,真是跟别人不一样,要见识有见识,要手艺有手艺,要魄力有魄力,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对了,梅姑娘还托小人提醒三爷,别忘了帮她题匾呢!”金戈说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挤眉弄眼了一番。
顾南箫凉凉地瞟了他一眼,道:“我叫你去看着那边酒楼的进度,你倒是胆子大,连店名的事也敢置喙!”
那是梅娘开的店,起什么名字自然是她说了算,金戈一个小厮跟着瞎出什么主意?
金戈没想到自己马屁拍在马腿上,连忙深深低下头。
“三爷骂得对,都是小人的不是!”他虚虚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谄笑道,“是梅姑娘为人和气,小人才多说了几句,三爷既然不喜欢,那小人以后再也不说了!”
顾南箫没有理他,而是把厚厚的卷宗移到桌旁,叫了随从进来,撤去了未曾动过的饭菜。
金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得小心地垂手侍立。 顾南箫从卷缸里拿出几卷纸,看了看似乎不太满意,选了好几次,才选出一个空白的条幅来。
看金戈还在一旁呆呆站着,顾南箫沉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磨墨!”
金戈这才明白他要写字,连忙上前拿镇纸给顾南箫,又拿起墨锭细细地磨了起来。
顾南箫提起一只狼毫,在笔头上蘸了墨汁,凝神静气,下笔一挥而就。
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跃然纸上,赫然便是南华楼。
顾南箫放下笔,说道:“一会儿你带着这幅字去定牌匾,尽快做出来,别耽误梅姑娘的大事。”
金戈咧着嘴直笑,连声答应。
看样子,主子盼着南华楼开张的迫切心情,一点儿都不比梅姑娘少啊。
不过想起方才顾南箫一动没动过的饭菜,金戈也盼着南华楼快点儿开张了。
梅源记虽然近,可如今掌勺的基本都是娟娘和云儿,旁人吃不出什么区别,却入不得顾南箫的口。
再说顾南箫毕竟是堂堂的指挥使大人,如果总去盒子铺吃饭,那成个什么体统?
等到南华楼开张,梅姑娘做菜就更方便了,自家主子吃饭也就更方便了。
抱着帮梅娘就是帮自家主子的想法,金戈马不停蹄地跑来跑去,帮南华楼联系工匠。
有人有钱就好办事,到了十一月十六日这天,南华楼正式开张了。
那些想要品尝梅娘手艺的食客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捧场。
梅娘也没有食言,直接打出了开店第一天,每桌赠送两个新菜的优惠活动。
这样一来,不止那些富贵的顾客惊喜,连之前那些想要品尝梅娘的手艺,却又担心南华楼太贵消费不起的食客们也心动不已。
每桌送两道菜,再点一个便宜些的菜,吃点米饭馒头,喝点酒水,那也花不了多少钱啊。
梅娘此言一出,南华楼顿时人满为患。
那些以为南华楼是梅源记分店的人,一进来就发现了两个酒楼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