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大家发现这香味的源头是来自顾南箫,便只能咽下口水,坐在原地不敢上前。
原因无他,顾南箫出身尊贵,与太子情谊深厚,为人又不苟言笑,令人难以亲近,周身都是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除了皇上和太子,任是谁的面子他都不会给。
讨好不着,又得罪不起,众人只能识趣地远离。
当然,也有不识趣的。
与众人不同,祁卓是坐着宽大又暖和的马车赶路的。
坐了半天的马车,这会儿好不容易下来,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坐着歇息,反而在营地中四处溜达起来。
走着走着,他就闻到了那股羊汤的味道。
在马车里吃了一路甜腻腻的点心和茶水,这会儿闻到羊汤的香味,他的肚子立刻咕噜噜叫了起来。
他循着香味,一路走到顾南箫身边。 “顾三哥!”
看到顾南箫,他立刻高兴地叫出声,随后走到顾南箫身边,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顾三哥,我正找你呢!”
见他过来,顾南箫便顺势起身,腰身微微一躬。
“见过三殿下。”
祁卓大大咧咧地扶住顾南箫,用力要拉他坐下。
“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快坐快坐!方才在路上,我还想叫你跟我坐一辆车呢,咱俩也好说说话,这一路可闷死我了!”
顾南箫并未用力,祁卓却怎么也拉不动他。
见顾南箫不肯坐,他只好放弃了努力,注意力重新回到那个瓦罐上。
“我说顾三哥,你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
顾南箫不愿多说,只答道:“羊汤。”
听到这个名字,祁卓不由得咽了一口大大的口水。
“还是你会吃,这么远还特意带了羊汤来,这么冷的天,喝点羊汤再合适不过了!”
祁卓话语里的暗示十分明显,若是搁在旁人,早就屁颠屁颠的盛出羊汤,毕恭毕敬地端到他面前请他享用了。
可是顾南箫却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淡淡地说道:“三殿下说得是。”
祁卓不禁皱眉,说道:“你这人就是无趣,真不知道我大哥怎么就那么看重你。”
提及太子,顾南箫直接闭口不言。
祁卓一个人在旁边碎碎念,一会儿说天气太冷,一会儿抱怨非得这个天气出来冬猎,一会儿又说那随行的厨子真是笨,这么久连个饭都做不好。
不管他说什么,顾南箫都只当是耳旁风,只偶尔点头或者回应一个嗯或者哦。
祁卓赖着不走,就想等这羊汤炖好。
等到羊汤盛出锅,顾南箫不得让让他吗?那他就能蹭到一碗了。
虽然这样做对他一个堂堂皇子来说未免有些跌份,可是他实在顾不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了,这羊汤的味道是他从未闻到过的香浓,馋得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金戈揭开了盖子,那羊汤的香味哗地一下就冲了出来,连阵阵冷风都吹不散。
金戈盛了一碗,下意识地看向祁卓,又看看顾南箫。
顾南箫却像是没有看到他的眼色,很自然地伸出了手。
看着顾南箫伸手端过羊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竟然视自己如无物,祁卓先是惊讶,随即愤怒起来。
他身为皇子,谁见了不是卑躬屈膝,这个顾南箫,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要不是看在他是太子表弟的面子上,他怎么可能会叫顾南箫一声顾三哥?
祁卓自觉被驳了面子,正想着是当场发作,还是趁机讨一碗羊汤,就见顾南箫看向了自己。 见顾南箫将手中的羊汤向他的方向一举,祁卓还以为他要把这碗羊汤给自己,顿时脸色一喜。
不料顾南箫却举着汤碗,对他说道:“三殿下,请恕臣无礼,臣要用饭了。”
在祁卓一脸愕然的注视下,顾南箫端起已经不再滚烫的羊汤,放在嘴边啜了一大口。
温热的羊汤下肚,只一口,就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切的薄薄的羊肉片,在羊汤中被烫得微卷,吃到口中无比醇香。
粉丝浸饱了浓香的汤汁,口感顺滑,滋味极美。
软韧的豆皮,脆嫩的木耳,每一口都是新奇的体验。
顾南箫就这么一口汤,一口菜,吃了个酣畅淋漓。
而祁卓在恼怒过后,又陷入了无比的震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