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史延富满心绝望。
史延贵是真的疯了,他连他的妻女都不放过,又怎么会放过他这个大哥?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想办法送信给谢老爷,求谢老爷救他一命了。
这边牢房里兄弟俩反目成仇,那边的女牢也不消停。
史玉娘跟史二太太和史贞娘关在一起,越想越是生气,上去就拼命地撕打史贞娘。
“你们这一家挨千刀的!明明是你爹犯了事,偏偏把我们父女俩也抓进来!我都是被你们连累的!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去死吧!”
史贞娘头上的伤还没好,被她几下就抓破了纱布,史二太太护女心切,又被史玉娘骂得心情烦躁,挡在史贞娘面前,跟史玉娘对打了起来。
她到底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哪里挡得住年轻又疯狂的史玉娘,没几下就落了下风。
史贞娘见母亲挨打,也扎挣着起来去帮史二太太,三个女人在狭窄的牢房里打作一团。
临近几个牢房的人见有热闹看,都哇哇大叫了起来,有叫好的,有喊着教史玉娘下黑手的,有拍巴掌大笑的,牢房里热闹非凡。 直到牢头来给了她们几棍子,才把三个扭成一团的女人分开。
不过此时此刻,三个女人都被挠得满头满脸的伤,几乎看不清楚谁是谁了。
牢头骂了她们几句,警告她们不许再生事,谁再打架就把谁锁在马桶旁边不许睡觉,史玉娘这才忿忿地坐下。
史二太太则跟史贞娘忙着互相查看伤口,少不得又抱头哭上几嗓子。
见她们都老实下来,牢头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牢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史玉娘气鼓鼓的,特意坐在离那母女俩最远的地方,看都不想看到她们一眼。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跟这种人做亲戚!
正生着气,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摸了一把。
她吓得直接跳起来,一回头就看见隔壁牢房里,一张老树皮般干瘪粗糙的脸正瞅着她笑,露出满口黄黑的牙齿。
“这小丫头,细皮嫩肉的,摸一把真滑溜啊……”
老妇人发出粗哑的声音,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史玉娘,那眼神就像是在盯着一个水嫩又肥美的猎物。
史玉娘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倒退了几步,另一边黑漆漆的牢房中突然又升起一个灰白色浮肿的脸。
“小丫头,快过来,让我也摸摸,嘿嘿嘿……”
史玉娘左右都不敢去,只能奔到史二太太和史贞娘身边,紧挨着湿滑冰冷的墙壁坐下。
可是那两个女犯却还不肯放过她,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这身娇肉贵的,是哪家的小姐吧?”
“啧啧啧,瞧她们三个一个个溜光水滑的,肯定是在外头过得日子不错呀!”
“呵呵,养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关上几年,只怕还不如你我……”
听着那两个鬼魅般的声音,史玉娘紧紧抱住了自己,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要在这里关上几年?
是了,她又没做错事,只是被史延贵他们连累的,就算上头要提审,审她也没用啊!
她可是听说过,许多案子一审就是几个月,说不定要审上几年才有结果。
要是她就这么被关下去,关了几年,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吓得捂住耳朵,紧紧闭上眼睛。
可是即便如此,她却依然摆脱不了那两张可怕的脸庞,那两个恐怖至极的声音。
如果她也变成那副鬼样子……
史玉娘再也受不了了,嗓子里发出崩溃的尖叫声。
“救命,救命啊!”
此刻别说问史延贵的事,就算问她最大的秘密,她也会竹筒倒豆子地全说出来。
她再也受不了了,快来个人审问她吧,她保证问什么就说什么!只要能放她回家,让她做什么都行! 次日一早,梅娘在阵阵鞭炮声中醒来。
昨儿夜里守岁到后半夜,她实在挨不住就睡了,到这会儿才清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不由得高兴起来。
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过年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可以穿新衣服,小孩子能收到压岁钱,还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怎么能不开心呢?
武大娘一早就起来了,见梅娘睡眼惺忪地出来,便伸出沾着面的手指向一旁的案板。
“起来啦,一会儿把馅和了吧,旁的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和馅呢。”
昨天大家吃过饺子,一致认为梅娘做的饺子最好吃,连武大娘都甘拜下风。
饺子最关键的就是调馅,馅料要是调得不好吃,味道就要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