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该和皇上回宫了,等下次出宫,我再来看你和妹妹。”
温渝张了张嘴,复又闭上,没将话说出口,只点着头说了一声好。
这边打完招呼,温尧又跑回秦宴身边,跟恭王告别。
恭王对他们的态度可比来时热情得多,还邀请人进府喝茶吃饭,但被秦宴无情的拒绝了。
然后就变成了恭王邀请他们下次来,甚至还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替温尧说话,让秦宴对他好一些。
温尧心想,他没白在心里认这个姑父,就是给力!
秦宴还算给恭王面子,矜持的嗯了声,算答应他了。
然后在薛清若拉着温尧依依不舍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的时候,一把将人给拽走了。
拽的还是后衣领。
温尧:“……”
生无可恋地跟妹妹挥手告别。 ……
上了马车,温尧本来是想埋怨秦宴几句的,但秦宴先发制人,敲敲温尧膝盖,“可以说了。”
“说什么?”温尧埋怨的话没出口,又听了秦宴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就十分茫然。
“银子,”秦宴惜字如金地给他提醒。
“哦,”温尧想起来了,但是!他觉得秦宴似乎又生气,不对,应该是心情不好。
温尧挠头,不甚理解,“皇上,你怎么随时随地地郁闷呢,有事你就说,这样闷在心里迟早要闷出病的。”
“你可不能病啊,你病了银子谁去赚,我的仇谁帮我报,你可是我的依靠,你绝对绝对不能倒下。”
温尧板着脸,一脸严肃。
话刚说完,温尧就觉得马车内的“怨气”没那么重了,虽然他看向秦宴时,那张脸依旧跟冰块一样,丝毫没变。
但温尧不觉得自己的感受是错觉,只能在心里吐槽,可真够矜持的。
不过这样也够了,温尧也不再做心灵导师,认真同秦宴说起了他的计划,一是肥皂,二是玻璃。
因为背的滚瓜烂熟,温尧就给秦宴仔仔细细背了一遍,有海水晒盐法在前,秦宴倒没产生多少怀疑,只是提出了几个很关键的问题。
“肥皂要用的到猪油,大量制作肥皂,猪油会涨价,不利民生。”
“窗明几净是好,但沙子烧出来的东西,能赚多少?”
这话温尧就不赞同了,“那瓷器还是泥巴烧出来的呢,不也有贡品嘛,朝廷那些官员不也一掷千金地去买花瓶买烧出来的马,怎么就不能赚钱了。”
“再则说,为什么要让其他人知道玻璃是沙子烧出来的呢?就算他们知道是沙子烧的,自己能烧出来吗,只有你有的东西,怎么就不能赚钱了,这可是垄断。”
秦宴沉吟片刻,觉得被说服了,然后转回第一个问题,问温尧该如何解决。
“这也不难,”温尧道:“我之前不是说了西南那一带可以养猪嘛,养的猪多了,猪油自然就多了,你买猪油做肥皂,还能让百姓多个进项。”
温尧张开手臂画了个大圈,“猪,迟早是要养遍大江南北的!”愣是说出了气吞山河的气势。
秦宴大概也没想过,自己堂堂皇帝,竟然有一天会跟人讨论养猪的事。
温尧还详细的给秦宴阐述了一遍猪多的好处,猪肉多了,百姓有肉吃,孩子吃了肉能长的更好,大人也会更强壮,活的更久。
而且猪浑身都是宝,完全可以全年开发来做其他副产品,猪不仅等于肉,还等于银子。
“当然,也不一定非得用猪油制作肥皂,咱们还可以开发其他的油……”见秦宴神色认真的盯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温尧眼珠子一转,不肯说了。
秦宴这回很自觉,主动问,“说吧,想让朕替你做什么?”
“嗯……”事儿是挺多,但不适合现在做,温尧想了想道:“那先欠着吧,以后再说,”反正他也欠秦宴一件事,到时候还可以抵消。
温尧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自己机智。
他那点小心哪里逃的过秦宴的眼睛,只不过秦宴也没拆穿他,怕温尧闹脾气,真的不说了。
冰块脸且小心眼儿的皇帝心中自有成算。
关于榨油,大渝朝是没有菜籽的,但有大豆和花生,都能拿来榨油。
又或者橡子也行,这几乎就是无本买卖了,山林遍地都是,小孩儿都能一捡一箩筐,榨了油,各种渣又能拿来喂猪,然后靠猪吃肉,猪赚钱,一举多得。 温尧给秦宴解释,“其实就是一个圈,百姓种豆种花生卖钱,大豆花生拿去榨油,榨了油再去卖钱,而百姓拿着卖花生大豆的钱去买油,有出有进,钱币在流通,市场也就活起来了。”
这些是小层面的,把圈子再扩大一些,流通的钱币会更多,市场也就更大。
秦宴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温尧所说的。
算起来跟他治理朝廷是一样的道理。
“而且吧,”温尧被马车坐累了,因为没吃饭还有点饿,干脆起来捂着肚子蹲在了中间,“你得让那些官员有事情做,人忙起来才没心思勾心斗角想七想八的。”
温尧都替秦宴想好了,到时候就给各官署分配任务,完不成就自己滚蛋,反正三年一次科举,不缺补缺的人。
而秦宴看到温尧的动作则是皱了皱眉,秦宴打开放茶水的小桌,从里面端出了一盘糕点放在桌上,又倒了杯茶,把温尧拉起来坐好,“饿了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