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回答得很直白。“她所有计划都说出来了，她就是早开始筹谋报复了。”

    “我只不过是一个意外，因为正好这个时候来找她，若不是那天她有些得意忘形，我可能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阿妮踌躇了一下，才开口道：“其实，你没动我，还告诉我，你什么也没看见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你还是大家口中说的好人，我只是找不到人发脾气罢了。”

    “那个……我能叫你哥吗？你救了我。”

    “随便。”我回答道。

    她便喊我宁哥，接着问：“其实，她走之前，把巫蛊之术留给了我，她告诉我，如果我能活下来，让我一定成为下一任蛊女。”

    “这样，才能帮助剩下的人，宁哥，她还是留有余地的是不是？”

    “是。”我点了点头。“连马良都活下来了，她针对的，确实只是当年投票把她父亲送出去的那些人。”

    “我不是说她有多好，但起码保留了一点底线，巫蛊之术是柳家传下来的，她既然留给你，你就好好学。”

    “说到柳家，我也是奇怪，你们供奉了柳家列祖列宗，那么大个祠堂就在那儿，怎么列祖列宗不保护你们？”

    阿妮低下了头：“她……用符咒把祠堂门给封了。”

    “那我们真输得不冤枉。”我更加懊恼了。

    没想到她准备得这么充分，每一步都考虑到了啊。

    “宁哥，你真这么挫败吗？”阿妮问。“你是最没事的一个呀，那种事，不都是男孩子占便宜吗？”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保留纯阳之躯，是为了……”

    “对付五阴教？”阿妮接口说道。“我其实也知道不少，你好好说嘛，这么凶。”

    说完，她没再搭理我，跑过去跟孩子们一起玩了。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在想，我刚才真的很凶？

    倒也不是怪她，我是怪自已。

    我跟柳嫣儿签了契约，哪怕她变成了人，契约也不会自动销毁。

    所以找到她不是那么困难。

    当天下午四点左右，我们就在半山腰的山洞里找到了她。

    我让阿妮先带着孩子们玩，自已把柳嫣儿叫出去走走。

    顺便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柳嫣儿听完后，也是一阵叹息，说完全没想到柳叶清居然藏得这么深。

    前几天，她见村子的方向忽然乌云遮顶，邪气横生，本想回去看看的。

    但想到我的话，又没去，而是努力修行。

    所以，她也比较自责，要是她找过去的话，情况可能不太一样。

    我苦笑道：“没什么不一样，她的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前面一直在伪装而已，就算你去了，也进不去。”

    “好了。”柳嫣儿走到我跟前拦住了我。“别这么闷闷不乐，你迟早会经历失败的啊！早一点尝到失败的滋味，总比对付五阴教的时候输了要好吧？”

    “可我这次连输了两次，南望山下，地芽村整个村子都没了。”我开口道。“这次也是，要不是柳叶清手下留情，连这些孩子都保不住。”

    柳嫣儿噗嗤一笑：“你不是该叫她叶子？”

    我顿时脸上一红，怒道：“连你也笑我！”

    “那好，我认真点。”柳嫣儿道。“你这么坦白，这么在意，证明你真是被迫的。”

    “那我还能自愿？我没那么堕落。”我生气地回应。

    柳嫣儿却看着我说道：“可你总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男人啊，我知道，纯阳之躯应星，确实有更多好处。”

    “但你别忘了，我们修道者就没有必须断绝七情六欲一说，也没人告诉你，太和十人必须全员童子身啊。”

    “纯阳之躯没了，你可以用修为弥补，继续怨天尤人，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因为你真的跟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如果你真是女人还好，毕竟女人的清白更为重要，可你是个男人。”

    “而且你才十八岁，你的路还很长，我不觉得你在经历这些之前就能真的断绝七情六欲！阿观，或许你没想过，这是天意。”

    “一个没经历过世事的人，无法真正理解这些东西的含义，别说你见过，见和亲身经历，是两回事。”

    我一下子愣住，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可一路走来，我都没想明白。

    反倒是她跟我说了，我忽然觉得好像真不是一下子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柳嫣儿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眉头舒展开了，想明白了？”

    我点了一下脑袋。

    “想明白了就好。”柳嫣儿道。“你呀，既然跟她本来就有前世没清算的因果，今生当然会这样，有因必有果，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吗？”

    “怎么到了自已，反而糊涂了？”

    我释然地笑了：“当局者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