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肆意地喘息,半张着嘴吐出热气。
他们肢体交缠,淫液和精液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们还有时间,他们可以一直做很久,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唔,怎么觉得你的发情期比上次短了好多……”
方知远被抵在水池边上,搂着洬的脖子和她接吻。
他还记得,在自己将她捡回家的那段日子里,时间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分钟都过得很慢。
洬把他翻过来覆过去地操弄,没个尽头似的。
就连方知远睡着时,她也要将硬着的性器埋在他体内,小幅度地抽插着,控制着力道尽量不将他操醒。
但现在,才只是第叁天,她的症状就缓解了不少。
虽然交媾还是一次接一次地进行,但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
“不知道,这次发情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而且,你给我的感觉也很奇怪。”
“……怎么奇怪?”
“你越来越像一只人鱼了。”
阴茎自下而上地操他,方知远被顶得乱晃,只能吻到洬的嘴角,手臂也逐渐没了力气。
“小鱼,你身上太滑了,我有点勾不住。”他贴在洬的耳边细密地喘息。
人鱼的皮肤沾了水就会比人类的光滑许多,玻璃房内的水池又深,若是不用力搂住洬的脖子,方知远就要掉入水中了。
洬轻轻吻了他两下,箍着他的上半身和自己的紧紧贴在一起,“没事,松开吧,不会让你掉下去。”
闻言,方知远便柔顺地依靠她身上。
一波快感过去了,又是更高的浪潮,昏昏沉沉的,快要淹死在性爱里了。
然而,方知远总是觉得,他们之间,好像缺了些什么。
先前两天,洬是被情热烧得神志不清,不大控制得住她的兽性。
现在,她的发情期已经进入末尾,她已经认得出自己是谁。
“小鱼,你为什么,不再叫我哥哥了……”他试着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不是我哥哥。”
“为什么?”方知远有些理解不了,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几个月前,你不是还……”
“那是因为我失忆了。那时候的我不记得自己在陆地上经历的一切,竟天真地把一个人类看作是自己的固定配偶。”洬犹豫了一阵,停下了操干,将性器从他体内抽出,“但现在,我全部都想起来了。人类是一种既愚蠢又贪婪的动物。我讨厌人类。”
听见那两个字的瞬间,方知远的神情近乎狼狈,眼尾开始泛红,“那你,讨厌我吗?”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人类中有某些个体是很美好的,比如你,比如林雪。我欣赏包括你们在内的一小部分人类,但这和我讨厌整个人类群体并不冲突。”
“所以,你不愿再叫我哥哥,就因为我是人类吗?”
“嗯。虽说按照人鱼族的信仰,灵魂可以转世重生,但你终究不是他。”
“可是,我身上的气味,我腿上的鳞片,我偶尔会泛出蓝色的眼睛,还有我类似于人鱼发情的状态,都在说明我应该是一只人鱼!刚刚你不是也觉得我越来越像人鱼了吗?”
“……是你的灵魂应该是一只人鱼,不是你。”洬面无表情,语气近乎冰冷,“你的肉体是人类。我们不一样的。”
顿时,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间。
方知远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曾经,他一遍遍地向人鱼强调,自己不是她的哥哥。
如今,他又因人鱼不再唤自己哥哥而感到悲伤难过。
“你还没射吧?我已经缓得差不多了,进来吗?”
方知远轻吻着洬的鼻尖,对她笑了一下。
话题转移得太突兀,洬感觉得到,他其实是想哭的。
她叹了口气,用蹼爪箍着他腰部两侧,让他能浮在水面上不掉下去,然后将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逐渐下沉。
“小鱼,你做什么?唔!”
沉到胯部的位置后,洬伸出舌尖,开始温柔地舔舐他的性器。
笔直干净的人类阴茎在胀满的时候看着十分红嫩诱人,粗糙灵活的细舌用力地扣弄着马眼,像是要把那道小口给生生舔开。
“啊,太刺激了……”
方知远被快感折磨得不行,双腿簌簌地抖着,控住不住地想要夹紧,却被洬的鱼尾撑着推开。
舌尖强硬地挤进细小的尿道口,方知远有些害怕,他简直快活得要死了。
“呜呜别,会坏掉,啊,不要弄了……”
方知远用力地推拒了几下,可怜的马眼终于被放过,但攻势又转而向下,来到了后穴附近。
洬的舌头和她自己一样,滑溜溜的像条鱼,虽然细长但十分有力,一下子就钻进了已经被操得红肿软烂的肉穴里。
“唔,舔到了,再重点……哈啊,好爽啊,小鱼……”
酥麻的快意沿着脊柱一路涌到头皮,方知远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拆成了好多块,每一块都被洬占据着,他甚至开始扭动屁股迎合着她,肆意放浪地叫喊。
其实方知远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情感上很淡漠,他好像无法与任何人建立正常的情感联系。
他和方宏尧的关系很差。
他和老师、同学的关系也很一般。
他知道晋辉对自己有好感,但是面对晋辉的靠近和示好,他每次都感到无动于衷。
他只对和海洋有关的事物感兴趣。
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本不该成为人类。
他不属于陆地,他在人类这个群体中没有认同感。
可当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归属时,那个曾经唤他哥哥的人鱼却不愿再毫无保留地接受自己。
刚刚强忍着没流出来的泪此时顺着脸颊掉落到水中。
方知远宁愿放弃陆地上的一切,去做一只和洬一样的人鱼。
在水下的洬隐隐约约地听到啜泣声,赶忙收回舌头,张口含住他挺立的肉棒,想要以此来抚慰他。
温热的口腔包裹着龟头嘬吮,她努力收起尖牙,把阴茎吞得更深,狠啜了几口后,将他口射了。
浮出水面后,洬不知所措地看着流泪的方知远,一只蹼爪托着他的屁股,另一只抹去他脸上的泪,“哭什么啊……”
方知远咬着下唇不肯说,只是用手去撸她依旧硬挺的性器,想帮她弄出来。
“别咬了,被我咬破的地方才刚长好呢。”洬用蹼爪捏住他的脸蛋,把他的嘴捏得嘟起来,让他咬不到自己。
方知远别扭着不肯看她,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我只是觉得,我们毕竟不是同类,我无法把你看作我的固定配偶,所以不想再叫你哥哥。我又没说,不能和你做普通的配偶。”
“……普通配偶?”
“嗯。”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只想和我谈恋爱,不想和我结婚。”
“在人类世界里看来,大概是这样吧。”洬笑了笑,舔吻着他的唇哄他,“那我的男朋友,不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