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也很是心疼,可一码归一码。
“我当然心疼,可这也是为了他成才!当初要是没有吴家,我一个寡妇早就被生吞活剥了,你们这几个孩子现在还能剩下几个?
当初建军还差点被拐子给带跑了,也是大锤带着人把他给抢回来的!我们有了吴家做靠山,这才没有被村里人欺负,没有被你们那些叔伯把家里的东西都给瓜分了!”
这些年她出钱出力维系两家关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瞧瞧别的寡妇,哪里有他们家这么好的?
丈夫没走几天,大晚上就有闲汉在屋外头扒门了。
被人瞧见,大家只会觉得是寡妇耐不住寂寞,才勾得男人上门。
有男人的女人,看到她都警醒着,生怕她把自己男人给勾走了。
当初家里孩子还小,老大还是那情况,连地都种不了几亩,都是靠娘家人尤其是吴大锤一家帮衬的。
吴老太当然知道儿媳在背后觉得自己太喜欢补贴娘家,可这种情况,她是不是该补贴?
唐建军不耐烦:“妈,这都是啥年月的事了。现在我们家早就立起来了,全大队的人谁敢欺负?”
“你个忘恩负义的……”
后面吴老太再骂什么,唐青青也没听见了,她直接给溜了。
这些话翻来覆去地说,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唐建军夫妻也就敢在吴老太面前念叨几句,一看到吴家人,屁都不敢放一个,怂得要命。
唐青青将袄子脱了下来,敲开大伯的房门。
大伯正坐在炕上,裹着被子在编藤筐。
“大伯。”
大伯抬起头,朝着她点了点头。
唐青青将袄子放到炕边:“大伯,谢谢您的袄子。”
大伯依然只是轻轻点头,没说什么话。
唐青青早已经习惯,他大伯一向很少开口,在唐巧巧面前话也不多。
不过她依然感受到,今天的大伯有些不一样,平常目光都是望着自己手边的活,很少抬头看人。
今天却时不时瞟她手腕一眼,让唐青青总觉得别有深意。
“大伯,怎么了?”
大伯依然没吭声,低头去看自己的编到一半的藤筐,陷入自己的世界里。
唐青青疑惑不解,从大伯家屋子里走出来后,一直琢磨这件事,总觉得那几眼在暗示着什么。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到了晚上的时候唐青青做了相关的梦。
这个梦如同以前那些奇怪的梦一样,好似在呈现以前发生的事。
只是这一次,梦的时间轴被拉得更前了。 梦中的她大约只有一岁多点,走路还歪歪扭扭的,说话也只会单字单字地往外蹦。
这时候唐珍珍也还在,她却是完全不同,虽然走路也不是特别稳,可说话却远比同龄人厉害。
吐字虽然没有那么清晰,可一字一句很明白,如同大人一样说话十分有条理。
不过奇怪的是,唐珍珍在外人面前并没有表现得这么突出,看着跟自个差不多。
每当有人问起,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唐珍珍都会积极说自己姐姐。
赵大花纠正,她却很倔强地坚持自我。
这么做不算,还坚持让年幼的自己叫赵大花妈妈。
赵大花不高兴,要发脾气。
唐珍珍一直嚷嚷,“就是妈妈,就是妈妈。我们是姐妹,妹妹就叫你妈妈。”
年幼的自己傻乎乎的,跟着唐珍珍叫妈妈。
赵大花后来都烦了,也就懒得纠正了。
梦中的画面并不是连贯的,一会跳到这里一会跳到那里。
唐青青发现梦中又回到了屋子里,年幼的自己正在跟唐珍珍一块玩耍。
然后就看到唐珍珍一直盯着她的手上看,那个眼神让她在梦中想起了大伯。
她自己也低下了头,看到了自己手腕上有一个银镯子。
银镯子款式很普通常见,一般都是给小孩子戴的,能有祈福辟邪的作用。
上面有一些花纹,看着还挺精美。
这种镯子一般是不会脱下来的,尤其是女孩儿,在成年前是不能脱下来的,有的人甚至要戴一辈子。
咦?她的银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