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俯下身子,下颌搁在他的头顶,在背后拥住他。
“先生,我知道。我在这。我不怕。”
“我爱你。”
他的手死死将她的手腕拽住,绝不放松一丝一毫。
“那为何……不与我说话呢,昭?”
“因为我在想你说的那句话。只要君上交付信任,你可以把戎从地图上抹去。”
“昭是不太相信膑能做到?”
他放开她的手腕,改成紧扣她的手指。
如果视线又温度的话,她的手背可能都被他灼穿。
秦昭闷笑着摇头,连说好几声不是。
孙膑松松紧紧交握的手指,耐心十足地刨根究底问她究竟为何。
“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少年……”她像是陷入了色彩纷呈的回忆里。
“谁?”一个字的问句被他说的干巴巴的,却又似有千般滋味。
“一个封狼居胥的少年,一个被封为冠军侯少年,一个致死都是少年的少年。”
不知为何,秦昭那时脑海中突然就冒出霍去病的名字来。一样的将骑兵用到出神入化,直接杀入王廷的少年。
那样才绝惊艳的将星,如若孙膑未曾遭祸受难,战国历史里关于他的记载是否也是这般耀眼的意气风发呢?
“封狼居胥,勇冠三军,封侯拜将……这样的少年,确实值得昭纪念。”
“膑无法成为这样的少年,更不会死在少年里。”
“不需要昭缅怀,不需要纪念,不需要穿过时间才能见——”
“昭,我在这里,我的荣耀为你倾身,我的人你触手可及。”
太犯规了。
秦昭心跳如雷。
今天的先生太过反常,简直像换了个人——他叫人难以招架,却又心动不已。
行吧。
为了让先生顺利打下百戎,完成他重修地图的壮举……她那份写了一半的计划书,是该抓紧完成了。
“先生何时和卫鞅如此默契了,守城呢,可以详细展开说说嘛。”
“膑与鞅推演过几局,此人亦善兵,谨慎稳健,虽魄力不足,守城绰绰有余。昭,是在转移话题?”
“哈,先生,看破不说破,是维持情感的良方。” “好,膑下次记得了。”
她借了他的蜡烛,伏案奋笔疾书,连夜将写了一半的计划书填得满满当当。
他握了卷兵书,将时间三分。一分夜读,二分磨墨伴她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