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真的像天降的幸运儿,在娱乐圈里几乎没吃什么苦头,扶摇直上。
虽然也有黑粉,但架不住人家宋枝心态好,积极乐观,生活松弛,所以也没别的明星碰到的那种心里抑郁问题。
宋枝流量的高度,是段荔儿难以企及的。
而段荔儿和陆时野在一批又一批新人出现的娱乐圈里,迫切需要转型。
那年冬天,段荔儿经过深思熟虑,接了一部电影。
要在山里拍摄。
环境很恶劣,而且很磨演技。
跟她搭戏的是影帝,对方饰演卧底,而段荔儿饰演卧底的妻子,因为女儿生病,需要丈夫的骨髓配对就带着女儿远走他乡,千里寻夫。
而这个时候的卧底,已经跟罪犯的女儿走在了一起。期间,妻子找上卧底,卧底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是女人的妻子。
两人一直在情感上拉扯。 卧底又担心妻子暴露自己的身份,又看到她的精神惨状揪心,又要担心妻子的安全,非常考验演技。
而妻子是个好强的女人,又是个苦命的女人,在反复论证丈夫是自己丈夫的时候,要呈现出多种情感的递进。
这对段荔儿来说非常难。
她没体验过这种有层次的感情,也没体验过穷苦的生活,所以经常演不出那种感觉。
对她来说,这种烂男人趁早踹了,哪里还需要千里寻夫。
而且千里寻夫,过程中带着女儿给人做短工那种苦,她演不出来。
因为严重耽误了拍戏的进度,导演都发飙了。
那个时候,段荔儿压力很大,有点后悔自己非要挑战自己无法完成的表演内容。
可事情已经进行一半,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去做好这件事情。
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陆时野就给她买了一身便宜、材质粗糙的衣服,带着她,背着红蓝白袋子去蹲火车站。
起初,段荔儿很不自在,总觉得身子痒,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很丢脸。
陆时野问她:“你想不想演好那个角色?”
段荔儿咬了咬牙,说:“想。”
“那就不能流于表面,不能总演你以为的东西。”说着,陆时野带着她继续蹲火车站,去打短工,跟着她一起洗盘子,跟着她去影视城门口蹲着当临演。
一连蹲了好几天,段荔儿跟那群临演蹲在一起,一起聊天。
当时,段荔儿和陆时野化了个特效妆,有点丑,没什么人认出他们,大家都把他们当成普普通通的一员。
一群人聚在一起,蹲地上吃盒饭。
起初,段荔儿很不习惯,到后来,她已经可以很好适应蹲地吃饭了。
期间,一群人经常给他们带来消息,什么北区要什么临时演员,什么节目组需要大量的群众。
大家一起分享消息,互相鼓励。
慢慢地,段荔儿开始能感受到那种在困难环境里,互助的快乐和兴奋感。
比如有个一直鼓励她的小姐妹,终于接到了女四的戏码,她高兴得跟对方拥抱在一起。
那天,她很激动,甚至抱住了陆时野:“我想我知道怎么演女主在那么穷,那么无助的情况下,在路上跟碰见的人互助那种快乐。”
段荔儿越说越兴奋:“我一直觉得女主那么苦,在路上遇到那丁点事情,怎么可能快乐,怎么可能会笑。她的孩子随时随地会没命,她怎么还会笑得出来。
但我今天,真的明白了。有时候人感到快乐,真的是由心底发出来的。正因为苦难,所以人世间这些美好才弥足珍贵。”
说完,段荔儿后知后觉,自己一直抱着陆时野,多少有些尴尬,缓缓拉开两人的距离。
但陆时野却一把抱住她:“恭喜你。”
说完,他又客客气气拉开两人的距离。
段荔儿嘴角笑得不太自然,说不出什么感觉,就觉得很奇怪。 难得这家伙也没占便宜。
不过她确实是感激陆时野的。
这段时间,陆时野白天陪着她打工,晚上陪着她对戏。
她在对戏,他也在努力地扮演好影帝的那个角色。
也会问她,他演得好不好?需要怎么改进。
两个菜鸟一起摸索。
段荔儿找回状态就回了剧组。
好几条片子都一次过,导演对她赞不绝口。
可惜,好景不长,电影拍到一半,影帝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