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鸣盛黑着脸,长腿一迈跟上去,却跟她擦肩而过,径直走进阳台。
乌月脚下一顿,没在往前走,脚尖转了个弯,在沙发坐下。
“月月……”段茂的声音一瞬间苍老沙哑了好几个度,如果不是语音播报,乌月会以为话筒对面是个老人。
他那头很嘈杂,混杂着雨声,乌月听不太真切,“你说什么?”
“你下楼,我在你楼下。”段茂说。
乌月的脸,下意识朝阳台的方向侧了侧。
阳台也挡不住不讲规则的倾盆大雨,江鸣盛饱满的额头被雨水打湿,他却揣着兜,望着楼下某一点,深邃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
乌月没动,问他,“不是说在学校见面吗?为什么迟到?”
“对不起。”段茂的声音略显疲态,“你先下来,让我看看你。”
“为什么迟到?”乌月却执着着问。
“别问了,行不行?”他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灵魂里发出的,是那么陌生,“我在楼下等你。”
乌月说,“你不说清楚你今晚为什么迟到,我是不会下去的。”
“你今天不下来,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到你出现。”
他话音刚落,窗外的雷公似乎也配合着砸下一个响雷,狂风骤雨胡乱拍打着窗户,像是在提醒他外面的环境有多恶劣。
乌月的指尖用力扣了下手机,她蜷缩着抱着膝盖,一动没动。
阳台上,江鸣盛见段茂一瘸一拐的找了个长椅在楼下坐下,一副等不到人不罢休的架势。
期间他如若抬头,定能看到阳台外的江鸣盛。
手中的电话震动,江鸣盛垂下眼皮拦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马上从她家出来。”傅长逸命令地说道。
“呵……果然是你的人。”
“不是我还能是谁?若是没有我的暗中安排,她恐怕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真以为她一个人在北城能独活?太天真了。”
“你没法阻止我。”江鸣盛冷笑这说,“就像你根本没法阻止段茂跟她联络,他现在就在楼下,你确定要让你的人硬来?”
那头不说话了。
江鸣盛眸子闪过冷意,“让你的人从门口滚远。”
“你也滚。”
身后,乌月的声音响起。
江鸣盛转身,对上她愤怒的,充满恨意的眼睛。
楚目气得浑身颤抖,乌月这个蠢货,一次次被傅长逸刺激,一次次被江鸣盛算计,他的出现,不就是为了拆散她和段茂?
她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楚目在听到傅长逸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发狂了,不管乌月愿不愿意,她挣扎出来代替她,将乌月关在里她的肚子里。 江鸣盛被今晚七上八下的心情弄得有些凌乱,知道她忌讳傅长逸,却忘了避着她接电话。
一个低级,又致命性的错误。
他张了张嘴,看到乌月转身朝门外走,他快步跟上去,扬声问:“你去哪儿?”
“去找段茂。”楚目伸手,在玄关到处摸索着她的盲杖。
江鸣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许去!”
“放手!你凭什么管我!”楚目的指尖陷进他手背的肉上,用力撕扯。
“外面还在下雨。”
“就是因为下雨,我才要出去!”
女人和男人力量悬殊,楚目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他,心里发恨,抱住他的胳膊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一股浓重的铁锈味从口腔里炸开,楚目感觉自己仿佛就在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着跟他撕裂,天翻地覆的那一刻。
那双木讷的眼神似乎在一刹那有了生命,她充满仇恨的看着他,“你跟傅长逸一样,低级,可恶,自私,人渣!”
江鸣盛扣着她手臂的大掌逐渐失去了力量,他的喉结上下滚了,艰难地问道,“你把话说清楚。”
“见死不救,你们本就是一类人!”
“见死不救?”江鸣盛笑了,“你是说刚才找孩子的女人?”
江鸣盛并未解释,只是反问:“你觉得我是救世主?人人有难我都要去拯救?”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人渣?”
江鸣盛笑着笑着,神色已然降到冰点,声音也骤冷,“你把我踩到脚底,你又有多高贵?明知道他劈腿,为什么不分手,还不是一样装闷!”
“啪!”
江鸣盛的脸歪了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