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是他说自己不干脆,现在又嫌自己拘束不爱说话,那位封姑娘倒是不拘束,当着嫔妃的面就敢跟他示爱,跟勾引也没什么区别了,若是他喜欢那位封姑娘,能不能放过她?
温婵觉得有点高兴,巴不得那位封姑娘入宫,他赶紧放过她,最好能让她出宫。
“妾身入宫后,还没拜见过太后。”
姜行想了想:“你愿意去,便差人去长秋宫传个话,不愿去就不去,太后还是很好说话的。”
不想去就不去,那是婆母吧,虽然她不愿当这个贵妃,可既担着一天的名头,就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当初她嫁给孝顺,王贤妃并非萧舜生母,乃是他姨母,她都要在其病中亲自侍奉床前,尝汤问药,尽儿媳的孝道呢。
“太后她,并非我生母,我生母早在我五岁那年,就病逝了。”
第58章
“陇北姜氏,在北地算是第一望族,姜家祖上一直在说自己如何显赫,其实最开始发迹的第一位先祖,不过是被梁朝静元皇后谢氏所救的小乞丐,提拔了一个小小校尉。后来姜家先祖被梁皇猜忌,送去北区戍边,姜家到底算是能征善战吧,与当地豪强联姻,又屡次得梁朝封赏,才慢慢成了北地第一的大族。”
他怎么忽然说起姜家的发迹史来?
皇贵妃说姜行不爱说话,沉默寡言,一开始在骊山行宫时,他确实是这样,可现在温婵却并不觉得他不爱说话。
他在昭阳殿里跟她说的话,嘴巴基本都不停。 温婵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是默默的听。
“我虽然是陇北姜氏的公子,但我只是庶出,生母是个占山为王的反贼之女,我阿娘去的时候,到死姜家家主都没有给她个名分,如今的太后,是原先姜家家主的侧夫人,跟正夫人争斗的厉害,她的儿子被正夫人害死,便认我为子,她待我虽比不上亲生子,却也算不错,我登基后自然投桃报李,让她做了这个太后。”
看了静默的温婵一眼:“你不用担心,太后性格宽厚明白事理,不会为难你,你想去拜见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温婵点点头,说知道了,可心里打定主意还是要去的。
金南烛回了承明宫,就有些头疼,今天已经够乱糟糟了。
“娘娘,那个玎玳,慎刑司已经处置了,慎刑司那边的人通知咱们把尸体领回来。”
金南烛一愣:“人都死了,还叫我们领人做什么?”
她揉了揉额头:“对,我倒是忘了,玎玳的哥哥借着我们家的势力做了个九品小官,外放去做了个典史,暗地里投靠袁家,袁家提拔他做了个知县,他们家人死了,的确得弄块板儿拉出去好生葬了。”
“娘娘也得打发人跟赵家说一声。”
金南烛面色沉沉,点点头。
等将人拉回来,身边宫女神色慌张,吓得不行:“娘娘,玎玳……玎玳她……”
“怎么了,这么慌里慌张的。”
宫里慎刑司旁边就是专门处置犯罪宫奴的地方,承明宫的人抬了个担架出来,金南烛掀开白布一角,看了一眼,大骇:“这,怎么会这样?”
玎玳死状实在可怖,金南烛差点吐出来。
“不是赐的贴加官?怎么是这般……”
慎刑司的大太监拱了拱手:“回皇贵妃娘娘,就是赐的贴加官,只是陛下吩咐了,要让她死的不那么痛快罢了,娘娘不必怕这乃是慎刑司的寻常手段,对后宫罪奴,咱们总是手段柔和些,若是进了衍罪司,对那些犯错官员,才叫生不如死呢。”
金南烛胸口砰砰直跳,竭力镇定,保持自己皇贵妃的体面:“玎玳死之前可招了供?”
大太监瞥了她一眼,笑眯眯道:“都招了,她说自己是奉袁妃的令,故意为难贵妃,挑拨皇贵妃和贵妃的关系,咱家现在就要去禀告陛下呢。”
金南烛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还是陛下有办法,如今洗脱本宫的冤屈,本宫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大太监见她脸色发白,显然是极为害怕的模样,便道:“娘娘若是不愿领回去,奴才们这里也有棺材板儿,给她收敛了拉出宫去,她若有家人来接应抬出去埋了,也省的脏了娘娘的手。”
“也好,那就麻烦张大人了。”
金南烛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大宫女鞠衣就奉上一个荷包。
太监脸上笑的更加真诚,还是皇贵妃会办事。
回到承明宫,金南烛依旧神思不属。
“娘娘,您喝点安神茶吧,奴婢就不该让您去看。”
金南烛脸上的恐惧还没消失:“还好,本宫没有去为难贵妃,不然今日遭灾的便是本宫了。”
“娘娘实在多虑,娘娘身后有金将军,陛下就算不满,也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话是这么说,可你瞧见玳玎死的惨状,她不过是言语上为难了贵妃,便落得如此下场,赐死便赐死,一个奴婢,然而死状如此可怖,实在叫本宫心悸。”
“好在慎刑司的张大人明察秋毫,还了娘娘清白,不然陛下若真因此事怨怼冷落娘娘,可就得不偿失。”
冷落什么的,承明宫也不曾得过宠啊,金南烛只担心自己的后位,现在只有一步之遥,她可不能因为这一步之遥,就惹怒了陛下,此生无缘国母的位置。 “如今就看袁氏的下场了!”金南烛冷笑:“这个蠢货,还以为自己在陛下心中重要呢?如今不仅有温贵妃,还有那个封姑娘,开年便要选秀,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娘娘,现在您最大的敌人,是那位温贵妃啊,虽然贵妃瞧着温顺,不像个争抢的,可也不能不妨。”
“你说的对。”
以陛下对贵妃的宠爱,哪天昏了头,让她做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娘娘能生下一位皇子,这皇后的位子肯定是咱们承明宫的了。”
金南烛脸上有些难堪,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是有苦说不出,姜行到她宫中过夜,自来不叫她的宫女服侍,他总是和衣而握,从没碰过她,所以便是心腹大丫鬟也不知她侍寝的内情。
金南烛强笑:“子嗣事,乃是天注定,强求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