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端着汤锅出来,扯嗓子朝屋外喊,
“明霁,开饭了。”
街道上,到处是家里人喊自己调皮小孩回去吃饭的声音,孩子们有的自己回去 ,有的被拎耳朵回去,家里头的机灵狗跟着吠几声。
一片民楼到处是烟火气。
大白瓷碗中,黄黄绿绿汤年糕有许多料,温言和明霁面对面坐着,碗边放有汤勺,温言开口,
“明天你去买些柴木,不够了。”
对面人点头,对汤年糕新鲜吃着,燕国都是炒着吃,或是烤了蘸酱。
夜里,温言紧咬嘴唇努力不发声,身体被弯折摆弄,摇床的声音持续了许久。
她一个落魄逃亡的女子,那里唬得住人太久,就是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被个下人睡,太丢脸了。
家里任劳任怨的牛,顶得她肿疼。
半夜隔壁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温言被吵醒裹紧了被子,脚踝处被抓住,她还没骂出声,人就被抽出去落入底下人的怀里。
这些平民就是娱乐太少,才会,
“嗯啊,明霁,明霁,不要了,睡觉好不好。”
他沉默回答是不好。
天天共处一室,又已经成过亲,还被隔壁骚扰,他是个正常男人,在明霁看来,他算是吃了闷亏,没办法和列祖列宗交代了。
年廿二八,街上多出了许多的士兵巡逻,街上冷冷肃肃,偶尔有鞭炮的声音响起。
温言倚靠在二楼窗前,看着底下一列囚车经过,她认识囚车里的人,孟阁老。
皇宫之中,皇贵妃孟昭昭跪在御书房前,请求沈确高抬贵手,饶过孟阔礼,若是没他,孟家就要散。
孟昭昭跪了一天,都没有见到天子。
燕妃宴梨初,端汤到来求见,神情恍若未见跪地的人。
燃着醒神香的房内,沈确在翻阅奏章,身边大太监司公公提醒燕妃来了,他头未抬,
“宣。”
宴梨初的身后门,在愤恨目光中紧闭,她袅袅迈步,跪地行礼,
“见过陛下。”
沈确冷漠问她何事,一年都不冒出一次来的人,突然求见。
“陛下,臣妾想去看望妹妹,望陛下恩准。”
二皇子沈耀离开,并没有带走宴梨尔,她被牵连入狱了。
“准。”
小事,沈确打发她走。
宴梨初谢恩离开,如此,她不再有遗憾。 司公公硬着头皮提醒,
“陛下,皇贵妃还在外头。”
“既然爱跪,就跪着。”
“陛下,皇后派人来问是否去用晚膳。”
“不去。”
“陛下,那侍寝?”
“全部取消。”
沈确一心政事,大敌未除,无心后宫。
“陛下,还有一事,看守温府的守卫说,昨夜温府遭贼了。”
沈确从奏章中抬起头,
“丢了什么。”
“听婢女说是条狗。”
“去把西南角的狗洞堵了。”
“是,陛下。”
沈确手指揉眉心,可真有她的,还回来偷狗。
半晌后,他吩咐,
“城门有人带狗出去,一律抓。”
“是,陛下。”
民楼的小院里,金鱼的脖子空荡荡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它看着明霁,怂怂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