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漪的妈妈管千萍同志,是个古典美人,四十多岁了,保养得极好。有时候两人出门,还会被认作成姐妹。
可就是这么一个保养得很好的美人,在后来下放后,历经折磨。再次回来首都,颜漪差点不敢认。
现在也差不多,颜漪一下子陷入了魔障,分不清现在和过去。直到额头被轻抚,那双属于妈妈的手,温柔的触碰她的额头。
她的眼泪,一瞬间就崩了。
“哇,妈妈!!”她一把抱住管千萍,痛哭出声。
管千萍懵了。
关门回来的颜学海同志,也懵了,还止不住的心疼。
但颜学海同志是个严肃板正的老研究,根本不会安慰人。他急得额头冒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干着急,甚至推了推媳妇,让媳妇管千萍去安慰。
管千萍被这么一推,也反应过来了。
她见女儿这么伤心,猜想今天的相亲,肯定是被欺负了。 其实,她今天也不想让女儿去。
介绍的媒婆虽说对方也是个四合院的人家,男方还在银行工作。可那四合院,却在崇文区那边儿。
不是管千萍看不起崇文那边的四合院人家,那里的人,大多还比不上东城很多大杂院的呢。
可事急从权,总要有所变通,改变的。说不定,就真的遇到好人家呢。
而且,这里面还有管千萍的其他考虑。
现在他们家确实出了问题,这问题能解决还好,要是不能解决,可是要下农场的。
崇文区花市大街离东城还算远,而且崇文区的人,没有东城的讲究。说不定,真到了他们下农场,对方可能也不会在意。
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都泼出去了,就不会联系了,也不会牵连到。
管千萍想了很多,却也是一瞬间的事儿。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安抚道:“别哭,别哭,跟妈妈说,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今天相亲的人,欺负你了?”
颜漪哭得狠,猛地听到管千萍安慰的话,呃的一声,还打了个嗝。
她眨了眨眼睛,珍珠般的眼泪从她精致的脸颊滑落,又顺着下巴滴落,端的是美人落泪。
她眼睛泪汪汪的,玉雪般的鼻尖生红,让人一看,就心生怜爱。
管千萍看到这样的女儿,越发肯定女儿被欺负了。
看来今天见的所谓四合院的银行精英,是个金玉其内败絮其外的混账。
颜漪还不知道,自己无形间,给石康宁背了一个锅。
要是知道的话,一定连连点头,给他加一层锅灰,让他把这个锅背实了。
但她不知道,却也不妨碍她抹黑石康宁。
颜漪:“他迟到,给我脸色看,还想骂我。”
顿了顿,“他妹妹还算计我。”
管千萍皱眉:“他妹妹也去了?”
颜漪:“去了,还阴阳怪气的想算计我。她应该不喜欢我,她是崇文一中的人,上次联考,她没考过我。”
这下不止管千萍皱眉了,颜学海也气得不行。
这里面的门门道道,谁听了都明白。
这家人可真是小气,目光短浅,还不自重。
“混账!”颜学海气得,大骂了声。
颜漪抬头,看向爸爸。
眼前的爸爸没有七七年回来后的满头白发,也没有因为劳苦而刻画的皱纹。
他现在还是个不苟言笑,却儒雅英俊的老研究。 见女儿看着自己,颜学海怕吓到宝贝女儿了。他努力的忍住内心的怒火,伸起手,轻轻的碰了碰女儿的小脑袋,“满满不怕,这样的人家,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了。”
满满,是颜漪的小名,取自幸福美满的意思。
再一次听到年轻的爸爸叫自己满满,颜漪又想哭了。
她重重的嗯了一声,然后抱着妈妈管千萍同志不放手。
管千萍疼爱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
......
颜漪的哭声,还有后面颜学海的那一声混账,喊得极大声。